“父親,這是發生了什麼?”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自人群後方傳來。
衆人紛紛回頭,便見到由身邊婢女扶着走來的賈迎春。
之前的那些猜測在見到賈迎春出現的那一刻不攻自破。
“女兒吃多了酒,頭有些暈,便尋了處亭子吹吹風,等回來的時候卻不見了人,循着聲音來,聽聞有人在叫女兒的名字。”賈迎春一臉茫然地道:“卻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乖女兒莫理,不是什麼大事。”他拍了拍身邊哆啦小夢的手,“勞煩夫人替我看護好迎春和黛兒,她們還未出閣,别髒了眼睛。”
在外面,他與哆啦小夢是夫妻,戲自然做的很足。
哆啦小夢點了頭,為着這句“夫人”,心裡升起不小的喜悅,“好。”她乖順應下後,便拉過林黛玉與賈迎春的手去到了人群後面。
這時,那房間的萎靡之聲也自停了,房門被破開,傳出幾聲女子的尖叫。
衣衫不整的人被帶出來,其中一個赫然是孫紹祖,而另外一個,卻是王夫人身邊的丫鬟金钏。
王夫人在看到賈迎春完好出現在衆人視線中時便驚覺不好,直到見了衣衫不整的金钏被人從房間裡面拉出來。
那衣不蔽體的浪蕩樣子讓她一陣心悸。
這時有人認出,“這不是王夫人的貼身婢女嗎?”
一瞬間,衆人的眸光紛紛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惡狠狠走上前,一巴掌扇在了金钏的臉上,“好你個賤蹄子,竟敢做出這種沒臉面的事情,來人給我把她拖下去。”
“夫人息怒,不是我,是,是孫紹祖,他...”金钏語無倫次。
“還不趕緊把人拖下去。”王夫人大吼。
眼下衆人都在看着,事情發生在禦史台張大人家中,張夫人臉上挂不住,雖說不是他們府裡的人犯了事,可這事也屬實是下了她的臉面,因此忍不住道:“夫人這是打算帶回去教訓了?”
“我沒管好自己的丫頭,還望張夫人見諒。”
“王夫人總得給衆人一個交代吧!”又有其他夫人開口說道:“做錯了事若不用受罰,以後人人效仿,豈不是要亂了套?”
衆人言語不斷,王夫人無法,隻得狠下臉來,“各位夫人說的是,我這丫頭實在是不懂事,竟敢做出這種沒臉面的事情,今日我便當着大家的面将其杖斃,免得污了我府中其他人的名聲。”
金钏一聽王夫人居然要打死自己,當下什麼都不顧了,“夫人饒命啊!我都是按照夫人的吩咐行事的,夫人不能殺我。”
“賤婢,你胡說什麼?”王夫人氣急,又是一巴掌狠狠落下。
金钏捂着臉痛哭流涕,“是您讓我将迎春姑娘帶來的,是您記恨着大老爺,才讓奴婢這麼做的。”
“你滿口胡言,來人啊!給我拖下去,拖下去。”王夫人要氣瘋了。
金钏見指望不上王夫人,便将眸光看向一旁的孫紹祖,跪爬着推開衆人撲過去,“孫少爺救我,孫少爺替我做主,分明是王夫人叫我這麼做的,你是知道的。”
“所以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房間裡?”孫紹祖問道。
金钏啞聲,天知道怎麼回事?
她隻記得自己将賈迎春扶進房中,還不等走幾步便失去了意識,醒來便衣衫不整的由着個男人趴在自己身上,偏生身子不聽使喚,對方力氣又大,她根本掙脫不得。
等能動的時候,房門已經被砸開,她躲都沒處躲去。
孫紹祖也是一肚子的火氣,本想着能得了賈迎春那麼個小美人,還能因此攀上大理寺卿這麼個嶽丈,現下可倒好,跟個丫頭的風流韻事被人盡皆知。
他心裡既對王夫人有怨氣,更對金钏有火氣,還以為這丫頭是故意送上門來的,所以根本沒有好臉。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打死有什麼用,還不如讓人納了去,也好過沒了一條人命。”哆啦小夢已經走了過來,并将與賈赦商量好的話講了出來。
張夫人雖然生氣卻也知道如此解決是為最好,便詢問了下雙方的意願。
孫紹祖即便不想娶,卻礙于在場衆人,不得已點了頭。
王夫人臉色難看,匆匆丢下一句“随意”便借故頭疼離開了。
她走得時候,隻覺得身後無數道目光直勾勾盯着她,似乎要将她這個人都盯穿了。
賈政見了這場鬧劇,隻覺得無比可笑。
當時聽到這事他還當個熱鬧來看,卻不想最後熱鬧竟然成了自己家裡搞出來的事情。
臨走之際,他順道将兒子賈寶玉也一同提溜了回去。
賈赦默不作聲,心情卻奇佳,這幫玩意,活該受到教訓。
張夫人請衆人繼續落座,可鬧劇過後,倒也沒多少人真的能開懷下去。
一場賞花宴就此結束,榮國府的敵人卻又多了一個。
賈赦帶着兒女回家,決定晚上好好吃一頓,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