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為了金氏,江如一往後急退,裴淮川側身,将此人一腳踢開。
“裕城金氏非我所殺,不然我也不會跑這一趟!”
龐岩道:“你們這些天潢貴胄,最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為人所殺?怕是你拉下對手的借口!”
江如一道:“裕城金氏于你有恩?”
龐岩此人,面如心生,耿直得大喝一聲,“是,金家人一飯之恩,我老龐今日便要報了。”他目光如火,将兩人逼至訓練場外。
而此時,江如一卻看見,有人往營地上,放了一把火。
“龐岩,我再說一遍,你被人利用了,金氏非我所殺!這人要毀屍滅迹!”
裴淮川長劍所指,血流如注。他拉着江如一一轉身,背對火光。沖天烈焰拔地起,刺鼻焦味襲來,令人作嘔。
龐岩也看見了,大喊着滅火。這場大戰方才停息,而此時,急促的馬蹄聲從外傳來。
江如一回首,幾匹高頭大馬揚起塵灰,身後跟着一輛紅木抛光制成的馬車,裝飾古樸清貴,側面印着王氏族徽。
是琅琊王氏。
車簾掀開,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來。目光哀戚,沖着火光嗚咽出聲,跌跌撞撞的往外爬,直直從馬車上摔了下來。
“夫人。”
馬車上下來一位三十左右的青年人,不斷伸手摻扶,卻又被不管不顧的甩開。
那火焰融進了她的眼裡,成了刻骨的恨。
“二公主,您好狠毒的心!殺人滅口,毀屍滅迹,這就是皇室女的作風嗎?”
這人,便是金玉。
她臉生得嬌小,今年應當是二十有五,育有一雙兒女,素有賢明。江如一也曾耳聞,這琅琊王氏庶出一脈真真是撿到金疙瘩了,新婦貌美,又能生财。
長于後宅之中的女兒家,即便是家破人亡,狼狽不堪,也挺着脊梁,看向罪魁禍首。
她那麼小,卻又那麼倔。
□□跟着來見嶽家最後一面,不曾想如此:“娘子…”
這聲音聽得令人心碎,金玉撲上去要個說法。江如一側身躲過,皺眉道:“本公主要你金家人命做什麼?王家娘子,可别恨錯了人。”
此時,龐岩率人也救下了火。而那些屍體,卻也面目全非。
金玉撲上去,顫着手,卻始終不敢掀開。
“二公主若不是你做的,你為何命封思敬殺我全家,又為何不把屍首送往皇城,又為何現在出現在這裡,出了大火?”
她抹了把淚,站了起來。
江如一明白,她這是入了局。明白金氏罪證确鑿,卻也要将她居功心切摁實,從而懷疑,這二公主是不是為了已身,栽贓陷害。
此人,居心叵測,定然與金氏所貪錢财有關。
她掃視四周,龐岩不打算放過她。這些人圍了過來,成了一個小包圍圈。
青鳥道:“公主,都殺了?”能殺,但不能全身而退。
江如一最初的指令是傷人,但不殺,畢竟是巡防營的人。可現如今……
江如一:“格殺勿論。”
青鳥出手極快,趁其不備撕開一道口子。江如一将身側金玉挾持,而裴淮川則是将□□一腳踢開。龐岩投鼠忌器,拿着大刀緊緊跟着。
“龐大人,放我們離去,我便放了這金家遺孤。這可是你報恩的機會!”江如一手中匕首抵在脖頸,拖着金玉往外走。
金玉的淚珠就沒斷過,大顆大顆往下落。
江如一良心發現,又解釋一遍:“金家涉及制造低劣兵器案,私吞朝廷錢财。這同謀之人卸磨殺驢,金娘子,可别被人當槍使。”
金玉目光驚恐,更加說不出話來。
怎麼可能?
“我金家,不可能會做這種事!”
江如一捂了她的嘴,道:“噓,有人來了!”
今日的巡防營,可真是熱鬧!激烈而急促的馬蹄聲又來了,雜亂無章,人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