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江翊一直沒閑着,右衛雖然是閑差,可上屆留下的摞攔也不少需要處理,加上最近籌備狩獵的事,禁軍左右要出人出力,這幾天便一直在禁軍院裡。
好不容易有時間回來一趟。
平川侯正在外廳整理他的寶貝玉樹。
江翊:“爹,我娘呢?”
江侯爺臉色不悅,白了兒子一眼。
“哼,進門先找娘,沒出息的小子”
江翊聽出自家老爹,話裡的陰陽怪氣,看來這又是被阿娘扔下,一個人留在府上。
起身走到桌前,給老爹倒了杯溫茶。
平川侯挑眉接過茶杯:“你娘去城外廟裡參拜去了,說要晚上才回來。”
“哦。”
說着江翊就邁步往内院走。
還沒走兩步,就被老爹叫住。
“等會再走,把剪子給我拿來。”
江翊拿起桌上剪刀,遞過去。
看着泥盆裡,長勢欠佳的玉樹,輕歎了口氣。
“爹,您說您這每天擺弄花花草草,養死了不知道多少盆,我看您呐,還是别費那心思了。”
“你懂什麼,這是陛下從他那盆玉樹上掰的枝,他那盆長得好,我這個還能丢份。”
江翊撇嘴點頭。
人家陛下那盆都是大師打理,老爹這個全憑半吊子剪刀,亂剪一通。
此時,許南從外面進來,身後帶着幾個侍衛,擡着兩個箱子。
見江淮舟也在,行禮:“見過侯爺。”
江淮舟嗯了聲,放下手裡剪子,看向身後的兩個大箱子。
“什麼東西?大箱小箱的。”
江翊嘴角帶笑,走到木箱旁邊,伸手撥開鎖扣。
裡面露出金光閃閃的珍珠首飾,金銀發飾應有盡有。
後面一個箱子裡面還有成套的胭脂水粉。
各式各樣,看着都是小姑娘喜歡的東西。
江淮舟看一眼箱子裡的珠寶,再看看一邊傻笑的兒子。
“難不成你想把這些東西送給人家姑娘?”
江翊挑眉,前些日子他挑首飾快挑花眼了,想着精挑細選,不如以數量取勝。
反正她現在是商人,做生意的應該不會讨厭這些。
就算最後變賣成銀票房産,也是是可以的。
江侯爺看着一邊得意洋洋的兒子,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說你這也太沒意思了,那家姑娘看到這些,以為你是搶了土匪窩帶回來。”
江翊被人澆了盆冷水,心裡不服氣:“您還說我呢,那當年,您送什麼了?”
“我可比你有心意多了,當初你娘看到後,感動的都哭了。”
父子兩個彼此要較量一下。
許南看着這兩個,小孩鬥嘴地畫面似乎已經習慣。
悄悄叫人将兩箱子搬到江翊院裡。
江淮舟冷哼一聲。
此時外面傳來腳步聲。
江夫人從外面回來,見父子倆對峙的場景,得知原因之後,更是哭笑不得。
“夫人你回來的正好,這小子非要跟我比試比試,你快給評評理。”
江淮舟見夫人回來,說話底氣更足了。
江翊見母親回來了,也轉頭:“娘,老爹年輕時候都送過你什麼?說你見到都感動的落淚了。”
“是該哭。”江夫人無奈看着爺倆,“那時候初到南疆,你爹他就送了我一匹雪山寶馬,雪山白馬性子素來暴烈,你爹再三保證,說已經馴服溫順了,誰知道剛上去,那寶馬就發了瘋,直接把我給甩出去老遠,你說能不哭嘛。”
江夫人現在想起來,哈還是覺得無語,幽怨地看一眼江侯爺。
江翊在一邊聽着,惹不住哈哈哈大笑。
原來哭是這麼哭的,這穆姝可受不了。
不過想想,要是沒有老爹跟着一路走來,母親的騎射也不會這麼厲害。
許多南疆的男子的騎射都不如母親。
江侯爺有點挂不住面子,對着夫人使眼色。
“夫人,不是這事,這事都過了多長時間了,你還笑話我。”
江夫人也跟着笑。
眼中閃過懷念,時間飛逝,但有些事仿佛還是昨天一樣。
“不過,還真有一件禮物,叫我十分感動。”
江侯爺眼睛一亮,朝着夫人身邊靠了靠。
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彼此依靠,歡笑中帶着溫暖。
“你爹當年南征北站,每到一處,便回敵方旌旗上的銅環給我,每次他出征在外,隻要看到那些他戰勝的勳章,就心裡踏實。”
江翊頓住,從小見證父母的相敬如賓,沒想到還有這樣熱烈的表達。
江侯爺有些不好意思。
笑聲開口:“跟孩子說這些幹什麼。”
江夫人眼底笑意漸漸溫和。
“翊兒,你也會遇到相伴一生的人,一路走來,愛一個人,需要勇氣和耐心。
你父親做到了,娘相信,你也可以。”
江翊心底暖流湧動,爹娘對他的教導,永遠都是以身作則。
“孩兒記下了。”
雪下了幾天終于緩停下來。
道路兩旁的積雪堆積成小雪堆,偶爾還能看到街道兩旁有打雪仗的小孩子。
街道上原本泛濫的流民也因為大雪而少了許多。
官府設立流民棚帳,不少人都去了那裡。
穆姝身體也恢複了些,準備去京郊,找景華。
這次不是為了三麻子,而是專門找他。
不知道為什麼,景華給她一種不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