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武不在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兄弟,哥哥我有分寸,雖然沒見過三麻子長什麼樣,不過聽賭友說,他也是青壯勞力,哥哥我也是一身腱子肉,我先在那老闆娘那混個臉熟,我再各個擊破。”
“所以你臉上是被那些賭友打的?”
雷武心虛的摸了摸臉:“小傷,小傷。”
佟正神色嚴肅凝重,一本正經的擡眸看向雷武:“雷大哥,主子已經說了,賭場的事,不用你再插手,阿蘭姐産期快到,你現在的大事是陪在她身邊。”
雷武眉頭微皺,被一盆水澆滅了熱情,一下子擡高聲音:“那怎麼能成?沒事,我已經跟阿蘭說過了,她知道我是有正事在身,别提多支持——”
“雷大哥!”佟正打斷雷武的話:“你要是不聽話,我就去告訴公子,司大人快回來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佟正向來溫和,很少跟人起高腔。
這次覺得雷武實在是太冒險了。
如今他不是光棍一個,他有媳婦有孩子,還跟愣頭青一樣,怎麼能成。
雷武一愣,沒想到佟正反應這麼劇烈。
“你這人,說着說着怎麼還生氣了。”雷武知道自己這事擅作主張了,态度軟下來,拉了拉佟正的胳膊:“好啦,哥哥知道了錯了,你别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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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翊從後院小屋裡出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審訊一夜,身上不覺出了一身汗。
羅玉林走在後面,把審訊出來的證詞文書,仔細放到紙袋裡收好。
“侯爺,我們審了兩天都沒開口,沒成想您一夜之間,就把供詞給整理好了。”
“每個人都有軟肋,哪有什麼鐵闆一塊的人。”江翊伸展手臂,釋放渾身疲憊:“想扳倒那些人,憑着這些證詞還遠遠不夠。”
羅玉林:“是啊,現在證詞上那男人就算指正有人背後指示,也太單薄了,根本支撐不起考證。”
江翊眼眸微垂:“唐修現在還在錦衣衛牢獄裡?”
羅玉林點頭:“錦衣衛提查待審,事情涉及範圍太廣,不過還沒查清緣由,暫時沒被交到大理寺。”
“看來唐元帥對這個義子,還是不夠上心。”
“是啊,聽說到了獄中一直都不聞不問,原本想着是得以重用,沒想到是個替死鬼。”
江翊挑眉:“替死鬼?”
羅玉林輕歎一聲:“侯爺外面風言風語已經傳開了,這次林場圍獵說是有人暗中加害唐元帥,想通過唐修這個義子拉他下水,沒想唐元帥朝堂之上公開澄清,撇開關系。
這套說法不僅僅是在民間,關鍵是朝廷裡面也都泛濫開。”
江翊嘴角勾起笑意:“一根引火繩,就能炸出一堆王八,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羅玉林眼底帶着擔憂:“可是侯爺,既然證詞上說是南軍重人安排的,南軍現在情況,對您不利。”
南軍裡的九門騎兵,可是平川侯的親軍。
這麼下來,豈不是剪不斷,理還亂。
江翊嘴角的笑容,擴散的越來越大。
看着羅玉林一臉擔憂,避開話題:“當初跟着舒營在西北守備軍的時候,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羅玉林一愣,怎麼好端端的提起他來了。
思索片刻,不解:“那要看您說的是哪方面了,從行軍打仗上,舒大人在行,可若在治理軍隊,或是處理手下關系上,就……是個很會抓機會,往上爬的人。”
若不是會抓機會有怎麼會逐級晉升,勢如破竹。
江翊點頭:“你覺得他會不會是林場的參與者?”
“這個……”羅玉林被突如其來的話問住,擡眸看向江翊漆深的眼睛:“屬下不知。”
羅玉林現在是江翊的兵,凡事必定要跟着江翊。
現在怎麼問他前上司的問題,難不成是懷疑他。
道:“侯爺,你是覺得屬下,心裡還有舒大人,怕我對您不忠心嗎?”
江翊搖頭:“若信不過你,你在這看到我?”
羅玉林之前冷落,真心錯付,面對這種情況總會太敏感。
低垂着頭:“那您是……”
江翊收倆眼底笑意,道:“現在我不方便現身,林場的事,舒營過些時日定然要找你打探,我想你幫我穩住他。待時機成熟,再清算舊賬不遲。”
“您是說……舒大人……”
江翊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羅玉林看江翊對自己毫無芥蒂,心裡懸着的石頭才算放下。
“侯爺放心,玉林知道怎麼做。”
“好,待會我要出去一趟,後院的人,萬要仔細看守。”江翊緊了緊袖口的衣襟,墨發随風而動,眉眼間閃着光亮,舉手投足令人信服:“咱們不着急,後面有人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