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翊和唐修在楓南校場的暗室之内。
屋裡滿是血腥味道,暗廳裡面一間審訊室,屋裡的幾把錦木大椅。
三個滿身狼狽,頭發淩亂的外族人被綁在椅子上,這些都是當初在林場圍獵後山堵住的外族人手。
唐修跟江翊兩個下落不明的人,正坐在審訊的暗室裡來回審問這些人。
江翊眼神冰冷,被審訊的犯人被吓得渾身發抖,冷汗直流,看着面前的兩個人,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活閻王。
唐修站了一會,身上疲乏,從暗室裡出來,到暗廳裡,坐在一邊喝茶。
清冷的眼神撇過一旁察覺到牆壁上挂着的巨弩。
江翊從裡面出來,到暗廳裡,正好看到唐修站在牆壁前,伸手摸大弓。
拿出帕子輕擦手指:“唐大人喜歡?”
唐修搖頭:“這麼重的強弓硬弩,若不是臂力驚人,恐怕連擡起來都很困難。”
唐修知道平川侯素善弓射,江翊作為他的兒子,想來定然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江翊挑眉,說着命人把牆上的弓箭拿下來。
拉着唐修到樓上平台上。
“唐大人,也試試?”
不遠處有一顆粗壯的白楊樹。
江翊搭弓射箭,利箭快弓,破風而出,瞬間穿透白楊樹幹,驚得鳥飛四散。
“好!”
唐修拍掌叫好,勾起嘴角,眼底欣賞的看着江翊。
江翊将弓遞給唐修:“唐大人,你也來一箭。”
唐修眉眼彎彎,晚風吹動衣角,格外叫人痛快。
從江翊手裡接過弓箭,幹脆利落的搭弓射箭。
橫穿樹葉,順着風向,直接射在江翊箭身的下面。
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兩人看到場景相視一笑,周圍的親衛還沒看明白,就見兩人已經落座喝酒。
楓南校場地勢隐蔽,此處又有江翊的親兵把守,兩人并不顧忌,坐在高台上飲酒。
唐修擡眸看着江翊:“侯爺,京城商會起
大火,看來日後就算打起仗來,咱們恐怕也吃不到好處。”
“别侯爺了,叫我文欽吧。”江翊端起就被給兩個人倒酒:“生意場的生意一直難做,隻不過之前都握在朝廷手裡,如今各方争鬥,糧草兵馬,皆不在軍閥手中,文意,你提醒的好。”
唐修抿唇一笑看着江翊,這人看似大大咧咧,其實心細如發,有勇有謀。
“既然文欽兄想到這點,難不成想好如何應答的方法?”
江翊笑了,俊美如冷玉的臉上閃過一陣柔情,劍眉舒展,星目柔光:“自古商人重利輕别離,自然要趁着現在同财神爺們打好關系。”
“是應該早做打算。”
唐修點頭,跟着喝下一杯溫酒。
不過可能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江翊所謂的打好關系,是用色相打動财主大人。
兩人喝酒,底下親衛急匆匆跑上來。
将手裡的密報遞到江翊手裡。
“侯爺,許南副将命人送來急信。”
江翊接過密信,打開一看。
原本舒緩的眉頭頓時緊皺,丹鳳眼裡閃過一陣驚慌。
唐修看着江翊反應古怪:“文欽兄發生了什麼事?”
江翊眼底冰冷,強打着恢複冷靜,将密信遞給唐修。
唐修看着信中,說阿瑾被人劫持,下落不明。
“阿瑾……”唐修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似乎是京城商會的商客,既然是一個小小商客,江翊怎麼這麼大動靜。
江翊胸口起伏,擺手将身邊的親衛叫來。
“京城搜查,一定要找到阿瑾的下落。”
看着江翊緊皺的眉頭,平常波瀾不驚的侯爺這次是真急了,趕忙領命。
還沒轉身就被唐修叫住:“等等。”
親衛眼神看了看江翊,又看了看唐修,最後還是停住腳步。
唐修看着江翊:“文欽兄,現在敵人在明,我們在暗,姑且不論這阿瑾的身份,就是現在人多力單,如此大動幹戈,恐怕正中敵人下懷,在下雖然不知你同阿瑾的關系,卻明白現在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
江翊閉眼想讓自己恢複冷靜,可隻要想到穆姝現在身處困境,就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湧上頭頂。
“……”
空氣中陷入久違的沉默,過去的每分每秒對江翊來說都是煎熬。
唐修開口攔住江翊,從江翊失去理智這件事上,也猜出了阿瑾看來非同一般。
淡色的眼眸看着江翊:“侯爺,你這麼露出自己的軟肋,不僅僅是落人以柄,也是明目張膽告訴對手,牽制你的辦法,請您别忘了,林場之後,我們下了多少力氣,驚蟄祭祀之前,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能走漏風聲。”
唐修說話斬釘截鐵,誰都有軟肋,可不能叫敵人抓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