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姝回屋,第一件事是把門口的門闩帶上,以免醒來又像上次那樣,讓那個瘋子悄無聲息進屋打地鋪,她現在身上一點力氣沒有,戒備時刻不能松懈。
第二天清晨,天色大亮,穆姝一夜未眠,外頭一片甯靜。
穆姝現在必須想辦法出去,不能一直耽擱在這裡,過兩天就是驚蟄祭祀,京城商會這邊一定會有所行動,商道已經是群龍無首,現在這個好機會,失不再來。
心裡暗暗下覺醒,隻要這宅子在京城,就不會是鐵闆一塊。
收拾好東西,走到門口,伸手把門闩打開。
天色漸漸轉暖,打開門一陣暖風吹進屋裡。
穆姝暢吸一口氣,身上的力氣一點點恢複。
看來那瘋子說的沒錯,身上的藥性一點點消散,心裡也有了希望,之前能跑的動,就不怕跑不出去。
四下無人,邁步往院子裡走,想找看看周邊有什麼線索。
觀察周圍景緻,推測這應該是一處外面的莊園,不過這些應該不是京城之外,此處山上的草木比京城的盛開的要早。
“你醒了?”
一道熟悉清脆的聲音從院子外面傳來。
穆姝順着聲音的發出方向看過去。
青衣少年從外面抱進來一大堆木闆鐵鍊錘子這些東西。
跟穆姝打了一聲招呼,自己就坐在一邊的角落的木樁上。
手裡拿着鐵錘,擺弄着樣似鐵鍊的物件。
穆姝沒說話,看着青衣少年手裡東西。
“你要幹什麼?”
“你猜?”
穆姝白了他一眼,愛說不說。
表示不想跟他說話,轉身要走。
還走兩步,就聽身後那人叫她。
“哎哎,小悶葫蘆,别走啊,快過來。”
“……”
穆姝裝作沒聽到,邁腿往屋裡走。
還沒走到門檻前,就聽身後聲音輕挑:“好吧,那今天的問答環節就結束了。”
穆姝回頭看向少年,眉頭微皺:“你愛說不說,我不想知道。”
青衣少年挑眉:“好啊,那你應該不知道多少人設出人馬在驚蟄鋪墊。”
打蛇打三寸,說事說軟肋。
穆姝看着少年,兩人僵持在原地,誰也沒有說話。
“你脾氣可真壞。”青衣少年輕歎一口氣,語氣溫和:“你陪我做秋千好不好?等做好了,再說。”
穆姝現在能怎麼辦,放在自己面前也沒有其他選擇。
順着台階就坡下驢。
調轉方向,走到角落上。
手裡拿起一旁的鐵鍊子。
修長的手指感受冰冷的觸感,擡手一挑,把靠近身邊的一根細繩放在少年的脖子上。
目光轉移,看到昨夜的那道血痕。
青衣少年擡眸看着穆姝,勾起嘴角,語氣玩味:“怎麼?想讓我當你的狗?”
穆姝一愣,松手将鐵鍊松手。
“瘋子。”
誰要他這樣的瘋狗。
“汪汪汪……”
少年抿唇朝穆姝狗叫,修長的手臂朝她擁過來,露出舌尖,輕舔嘴唇。
“你要是要,我就免費送。”
穆姝皺眉,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送上門的,捂嘴幹咳:“停,你還做不做秋千?”
少年見好就收,抿唇笑着想個開屏的花孔雀。
“做……”
穆姝手裡連接秋千上的鎖扣。
兩個人低頭認真組裝秋千零件,風在耳邊簌簌作響,溫暖的陽光照在臉上,叫人想蜷在搖椅上睡覺。
穆姝看着少年,看他臉上的龜殼面具已經習以為常:“你叫什麼名字?”
青衣少年手裡拿着釘子,眼睛不擡:“阿春。”
“阿春?”
“我在。”阿春擡頭看着穆姝,露出一排白牙。
穆姝心裡不知道為何一陣猛跳,心裡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他們一定從哪裡見過,甚至彼此相識。
詭異的叫她下意識放下戒心。
穆姝:“我們是不是從哪裡見過?或者……認識?”
阿春薄唇微抿,嘴角是不羁的壞笑:“要是看見你這麼漂亮的人,早就給你劫回家了。”
穆姝看着他嬉笑平常的語氣,卻感覺到他在逃避,逃避自己的問題。
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不想再跟他打嘴仗,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