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随即明白,将太子拉在身後。
趁着現在一旦有空子,拼死出去,保證太子的平安。
空氣氛圍漸漸變得凝重。
黑衣人目光放到武将之中的唐風年身上。
“唐元帥,你怎麼不說話呀?”
衆人目光彙聚到唐元帥身上。
渾身銀白的铠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滿是滄桑的臉上,此刻卻是異常沉穩。
緩緩起身,棕黑色的眼睛注視着人群之中的太子。
威嚴沉穩的聲音從空氣中響起,聲音不斷蔓延擴散,直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順着呼吸湧進心裡。
“驚蟄祭祀遇刺,太子殿下不幸身亡,還請諸位大人節哀。”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此人真是膽大包天,太子還在安然無恙,他竟然敢口出狂言。
祝雲林站在前面,寸步不讓:“大膽,唐風年你要造反!”
唐風年手裡拿着長刀,眼底沒有勝利者的人居高臨下,而是閃過一絲不名意味的諷刺。邁步走到祭台下面,鐵靴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音。
“把手底下的手足兄弟,逼成這樣,祝雲林,如今局面想必你比誰都清楚。”
祝丞相眼底諱莫如深,蒼老的眼睛投射在對方手裡的那柄風月打磨的鋼刀上,當年的桑柴的鮮血似乎在刀刃上流淌,不曾幹涸。
輪廓分明的仇怨,在心裡久久未曾消磨。
周圍梅山已經被唐風年的人手封鎖。
唐風年不是尋常武将,他手裡有兵權,大逆不道封山造反,于别人是白日做夢,可對于他卻不是難事。
何況現在京城中早就對白頭翁的變故來勢洶洶,議論紛紛。
這樣嫁禍轉移,完全是富貴險中求,看來是早有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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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江翊站在山上,将祭祀台上發生的一切一覽無餘。
許南從山下過來,帶來山下消息:“侯爺,不出所料,外面已經被徹底包圍起來,是唐家的軍隊。”
江翊眼眸微垂,現在發生在意料之中。
“來了多少人?”
“五千虎贲軍。”
“真是下了血本了。”江翊冷哼一聲,細長的眼尾輕挑:“所有人按兵不動,等山上狼煙點起來,按并行使。”
許南點頭領命,順着視線看向底下的祭壇。
“侯爺,太子殿下那邊……”
江翊搖頭:“殿下想趁機敲打文武,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候,唐修那邊可是準備好了?”
許南看着江翊的眼神,情況危機,卻紋絲不亂,心裡默然升起一陣欽佩:“唐大人已經守好後山渡口,隻要有人一過,便能點起烽火。”
事态一點點變化,現在每一個人心裡都沒有完全的把握。
就像繩索上走鋼絲,出一點差錯,都是萬劫不複,身家性命就此往複。
唐元帥不是無能之輩,想在他手底下搶出肉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江翊修長丹鳳眼微垂,視線轉移到腳邊的明月弓身上。
今日淩亂局勢變化,他拿着父親的弓箭,希望能相仿父親當年在九門一般,攻無不克。
同時看着這一切發生的還有隐秘在一處的阿春和穆姝,祭祀台上的一舉一動都被兩個人看的清清楚楚。
阿春回頭看向身邊的穆姝:“還不錯嘛,小葫蘆精,你的這個小心上人也夠沉得住氣的,現在都後稍眉毛了,他還不着急。”
穆姝眉頭緊皺,今日事态變化叫她有些猝不及防。
唐風年竟然真的這麼膽大包天,想殺太子,江翊他們就算提前部署,可若真是困獸之鬥,隻會是兩敗俱傷,誰也落不到好處。
恢複鎮定,慢慢平複心緒:“你們若是殺了太子,便是自找死路。”
阿春面不改色,手裡拿着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把玩,一身青衣衣袍,山上勁風吹過,修長挺拔的身形輪廓分明,自帶一種清冷感。
朝着穆姝輕挑俊眉:“貪生怕死,不如直接就躺棺材裡方便。”
穆姝眯眼打量着阿春,不知道心裡為何感覺越來越強烈。
阿春不會殺太子,因為他眼裡有更大的目标。
整個梅山劍拔弩張,阿春眼中沒有一點波瀾,伸手拉住穆姝的手腕。
“走,咱們也過去湊湊熱鬧。”
穆姝不想走,奈何身上迷藥發作,使不出一點力氣,隻能任由着他牽着自己。
“你究竟要幹什麼?”
阿春一味的往前走,清瘦的背影挺拔如青松。
星目回轉,臉上的詭異的青龜殼面具也變得習慣,平常。
“這兩天我過的很開心,你這小葫蘆精也不是一無是處。”
穆姝不明白,手裡的短刃卻出不了手。
阿春身上秘密,比她想象的還要多,要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