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間裡無聲的靜谧片刻,隻有浮塵自由飄動。
她輕飄飄補充:“咖啡園二樓我那一層有空房間,環境會好一點,我也用不着,反正就在隔壁,而且你後續也還要幫我治療咖啡樹,禮尚往來嘛。”
杜芊蔚并非沖動,但在這種對視中悄然不好意思起來,又不是很熟的關系,她幹嘛那麼好心。
她眼睛眨了眨,不自覺躲閃,嘟囔着說:“提個意見而已,幹嘛這樣子看我,你不願意就算了,我也就是說一下。”
話音剛落,沈岩庭突然大步到她身邊,眉梢挑起,看不清意味的眸光微垂,清晰的話落入耳朵:“走吧,去咖啡園。”
陳争的眼睛睜得比剛才更大了。
白牆黑瓦的咖啡園門口,春日的爬山虎正是嫩綠明亮,往院子白牆上一攀,滿眼生機勃勃。
“回來啦。”門口大叔樂呵呵朝她打招呼,“呦,帶回來一個帥哥。”
“一個朋友,幫着看園裡鏽病的。”她笑笑說。
杜芊蔚越過一路上咖啡園員工的探究眼神,徑直帶着沈岩庭往住的房子走。
房子是一座兩層建築,一樓用作辦公和堆放雜物,二樓則被她完全圈做私人區域,有兩個卧室,一個客廳,沙發,電視樣樣俱全。
杜芊蔚打開側邊屋子的門,“師兄,你住這一間。”接着她擡手指了指向陽的主卧,解釋說:“我住的是那一間。”
“客廳的東西都可以共用的,正對着你房間的是浴室,我房間有單獨的浴室。
她打開客廳一側的推拉門,說:“廚房在這,但沒用過,因為我不會做飯,我大多是吃夥房做的集體餐,水平勉強還行,你不嫌棄的話也吃這個吧。”
她興緻勃勃地說着,擡手看了看時間,“就快到晚飯時間了,師兄你收拾完行李之後,大概就能吃飯了。”
默默聽完她一連串的話,沈岩庭低垂的眼眸掃過她的唇最終停到眼睛,像是描摹一遍似的,最後回應,“好,謝謝。”
他的嗓音是天生的低沉,落在人耳朵裡像是在打轉兒,杜芊蔚扯了扯嘴角,轉身回到自己卧室。
“嘭”,一聲關門聲隔斷了無聲的氣氛。
杜芊蔚倒在床上雙手托臉,觸感細膩發燙,她突然自言自語起來。
“這人怎麼回事啊!”
“不過是讓他暫住了一段時間而已,用得着謝嘛,還用那種眼神看我。”
杜芊蔚休息一會,掐着飯點推門而出。
沈岩庭立在客廳,正擡起一桶純淨水換上。
他大概是剛洗了澡,發梢還帶着濕意,換了黑色上衣,動作間勾勒出背部緊勁的肌肉線條。
力量感很強。
他聽到關門聲扭頭看她,她愣過神說:“要吃飯了,一塊下去嗎?”
前院煙囪裡白煙團團向上飛,兩人一前一後下樓,到前院時正碰上田叔巡園回來。
杜芊蔚走過去眉眼彎彎地介紹:“田叔,我把人接回來了,這是沈岩庭,農科院的博士。”
田仲麟聞言看向杜芊蔚身邊的人,男人氣質出衆,他問:“那沈先生宿舍安排了嗎?”
“安排了,我讓他和我一起住二樓了。”杜芊蔚說。
田仲麟眼裡閃過一絲震驚,又很快恢複滿臉笑意,喊他們進屋吃飯。
園裡吃飯是自助,飯菜做好後盛到大方盤裡排列整齊,吃多少拿多少。
杜芊蔚晚飯向來吃的不多,看了一圈隻打了一碗甜湯。
她在飯桌把沈岩庭說的告訴田叔,“病葉要全部摘幹淨,所以明天還要繼續,那就還是和上次一樣,給員工額外加五十塊錢,從早上七點到十點,不然再晚就熱了。”
正事說完,田仲麟應下,她目的達到,留下一句:“我吃飽回去睡覺了。”就轉身回了後院。
次日一早,杜芊蔚掙紮着從鬧鐘的吵鬧中起床。
她糾結半晌,從衣櫃裡挑出一件青色小衫和淺藍色牛仔褲,防曬塗上,頭發随意地束高,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
一下樓,院子站着一道身影,沈岩庭身形挺立,白色襯衫,手裡拿了一頂草帽,一舉一動都透露着清爽。
像拍攝田園自然風的模特,杜芊蔚早起的心情連帶着好了幾分。
“早上好!”她朝沈岩庭打了個招呼。
沈岩庭走到她旁邊,問:“是去北坡嗎?”
杜芊蔚點頭,聽見他說:“一塊吧。”
杜芊蔚又點點頭,沒想到才邁開步子,田叔突然喊住他們,指了指旁邊的三輪車,說:“你們騎三輪車去啊,走路不僅慢還有點遠。”
杜芊蔚眉頭一皺,她讨厭坐三輪車,在土路上颠簸的人腦漿都要混勻,可又不能直白地說,像嫌棄似的,于是每次都找理由步行。
這次她看了身邊人一眼,讪讪地笑笑,理所當然地用沈岩庭當擋箭牌,“不用了,沈岩庭說他想散步。”
這樣說完,她還不忘頭一轉,友好地詢問旁邊的男人,“對吧?”
沈岩庭微垂下頭,先“嗯”一聲,等到兩個人走出一段距離,他開口了,“不知道喜歡散步的是誰。”
杜芊蔚眼睛撲閃撲閃,雖然理虧,但依舊不忘争辯一句:“可能咱倆都喜歡。”
隻是她話音剛落,旁邊傳來一聲氣音,仿佛是沈岩庭在笑,“有人昨天吃飽了就上樓睡覺,那時候怎麼沒想着散步。”
“我忘了。”她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