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聽見一道男聲響起:“林溫绮……喝醉了,他家人在哪?”
秦舒先是一愣,而後辨認出這道聲色蘇新赫。
她不可思議地将耳邊的手機拿到眼前,手機屏幕上明明就是赤裸裸的“林溫绮”三個大字。
我艹!!!
林溫绮這麼快??
秦舒擱下手邊電腦的工作,拿着手機在賓館内頭腦風暴。
而後,連忙對着電話那邊說:“不不不!!她家人不在這裡,就是問問!因為今天的快遞林溫绮沒有取怕壞了!”
“蘇新赫是嗎,我很看好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顧林溫绮!就這樣,我還在工作,先挂了。”
而後也不等蘇新赫回答她慌忙地挂了電話。
挂了電話她心都在跳。
扯謊是個累活,還TM在這麼炸裂的狀況下扯謊。
至于林澤西那邊,秦舒說的是林溫绮在她家和她喝酒,現在睡了,剛才電話沒聽見。
這下景桔才被安撫。
“看吧沒事的。”林澤西收起手機,轉而将提着的保溫桶抱在懷裡,“我現在可以吃了吧?”
-
淩晨三點,林溫绮才醒。
睜眼看見陌生的環境,她休眠好久的腦子才重新記憶起昨晚聚餐的情況。
但看着此刻的房間,她卻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頭痛,廢了好大力氣從床上坐起來。
微弱光亮從窗邊投射進來,直到瞳孔熟悉了夜晚的光線,她開始辨認出這間陌生又并非完全陌生的房間。
林溫绮突然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
她心裡飄過滿屏無語。
又拉開自己的外套看了看裡面。
明明也很有料啊。
她歎口氣,摸索着開燈,開門出去。
出了卧室,外面是一片漆黑,安靜到呼吸聲都無比明顯,借着窗外的光線,更加确定這是蘇新赫的家。
她剛醒,腦袋痛,現在還有點口幹舌燥,摸黑去客廳的飲水機接了杯溫水,一口氣喝完又用手背擦了擦嘴巴。
她現在熟悉這個房子就像熟悉自己家一樣。
放下一次性水杯,掃視了整個客廳也沒看見蘇新赫,她輕手輕腳往另一側走,輕聲呼喚蘇新赫的名字。
前方都是一片黑,直到她拐了個彎發現從右側一間房門底下透出來微微光亮。
她立馬閉了嘴,走到門外慢慢推開房門。
剛想開口就發現倒在書桌上的蘇新赫,她倒吸一口涼氣。
林溫绮環視了整個空間,這大概是他的書房,他背後是堆滿整牆書的書櫃,側面,是一面落地明窗,俯瞰整個江景。
房内暖黃的燈光照亮這間肅靜的領域,像添了一絲不屬于冬夜的溫暖。
蘇新赫就籠罩在這溫暖又靜默的燈光下,枕着自己的手臂,閉着眼,像是睡着了。
他換了一身居家服,白色套頭毛衣,頭發垂落下來,像是洗得幹幹淨淨後的可愛狗狗。
屋裡有暖氣,但還是抵擋不住這寒冷的天氣,明明有其他房間,林溫绮心想他至于嗎。
直到湊近,看見他電腦上左半邊是看到第6頁寵物行為的資料,右邊卻是她國内犬敏捷總決賽第三名的獲獎留影。
照片裡,彩帶飄滿天,林溫绮一手高舉着獎杯一手抱着大王,露出潔白的牙齒,紮起的高馬尾在腦後晃蕩出一個翹尾。
透過照片,好像也能體會到她當時萬千變化、不同形态卻同樣意義的快樂、興奮、幸福。那是一種由内而外的純真魅力,象征着意氣風發。
那時的她雖然一路走來不算容易但還算順利,誰能想到在最矚目的賽事上,以往不曾有的錯誤她都能犯。
林溫绮站在那張照片外面,看着當時笑靥如花的自己有百感交集,明明都是自己,但卻是再也回不去的榮耀。
她低頭去看找到這張照片的蘇新赫。
她閉眼時眉眼都更加舒展,毛絨絨的長睫,挺翹的鼻梁,手邊還放着收整不規範的眼鏡。
窗外的江面上輪船鳴笛,書房的空氣卻同這夜一起沉寂。
林溫绮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也将自己的頭擱在桌面。
看着他。
電腦運作時微弱的聲響,咫尺的距離,交纏的呼吸,往日的每一次遇見,七年的回憶。
到此刻。
她好像有點不懂蘇新赫。
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林溫绮靠在桌上就這樣靜靜盯着他,打量他同回憶變化的每一處。
最後也輕輕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