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心髒是弱點,就如這柄劍始終無法再前進一步一樣,沈淮之永遠不會被刺開心髒。
秦舒予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就算有一天瀕臨絕境了,也不會改變他薄情的本質。
世界上的絕大多事物在他眼裡,大約都随時可以舍棄。
……思緒不僅沒平複,反而更亂了。
秦舒予側頭,沈淮之工作時很賞心悅目,是和剛剛不一樣的荷爾蒙散發。
不需要誰去質疑他的能力,集團每年穩定上漲的财報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嘶”了一聲,想起了一直被遺忘的事情:“之前是不是有秘書敲門?……她不會還在外面等着吧。”
沈淮之平淡地道:“不會,她已經發來了一份電子版。”
沈淮之的桌子附近有類似快捷鍵的裝置,在屋内有談話不能被打擾時,相關裝置會亮起,秘書也會識趣退開。
秦舒予在他的解釋下安了心。
沈淮之好像在什麼時候都處變不驚,她安心着安心着,又覺得不爽:“這麼晚了還在加班,沈總的工作效率會不會有點太低了。”
她挑事的語氣很明顯,沈淮之輕輕看了她一眼:“你可以先走。”
?
不要說得好像是她專程來等他下班的一樣!
“别以為我在關心你。”
秦舒予不屑地道:“你該慶幸我現在不在電視台工作了,否則,你的自以為是就等着被我昭告天下吧。”
秦舒予之前有過一段在電視台工作的經曆,還是節目主持人,但她隻上了三個月就撂了挑子。
這段經曆不是秘密,不過,以她的性格而言,批評别人自以為是,也總有幾分可笑。
沈淮之微哂了一下。
沈淮之沒有理會她,秦舒予頓覺無趣,她摸了下肚子,決定回家吃點東西。
回去的時候,她從網上找了幾個标題為《工作總做不完?快來試試這幾個方法》《點擊查看效率低下的10個危險信号》《時間總是不夠,是這個病在害你!》的毒雞湯,一鍵轉發給了沈淮之。
好了。
秦舒予忍不住哼了句歌,這下,她心裡終于舒坦了。
.
就秦舒予個人的看法來說,那日的辦公室插曲之後,應該會有個更為旖旎的後續。
好歹都親到那個份上了,晚上回家再不做些什麼,他沈淮之還是男人?
而且,雖然最開始她有點不情不願,但後續感覺……她期待一下後面的不過分吧……
“當然不過分!”
秦舒予自問自答,在姐妹小群裡叭叭:“雖然沈淮之很煩,根本就不懂得欣賞我包括美麗審美情商等等在内的衆多優點,但他姑且用技術折服了我。”
“今天晚上一定會有個大的……哎呀我就纡尊降貴配合他好了。”
語氣之不要臉,三人群裡沉寂了一段時間。
幾分鐘後,大約是不想變成她play的一環,才獲得入群資格不久的陳玉雙忍不住扣出一個問号:“?”
“搞半天你倆才親上?”
“就這?這就是你天天在朋友圈發的天花闆夫妻日常?”
“呵,高速都沒上過的菜雞。”
“……”
秦舒予念在她剛剛踹掉渣男,忍了。
然後給她設了三天禁言。
很快風水輪流轉,時間已至淩晨,沈淮之卻還沒到家。
已經洗了三次澡都快要洗秃噜皮的秦公主怒氣沖沖,發消息質問:“你是要破産了還是整個人快不行了?現在都不回來?洵城變倫敦改成零時區了?”
三分鐘後,沈淮之的消息彈出來:“江市有突發情況,去出差,預計一個星期。”
……?
秦舒予瞪着自己美麗的眼珠子,那她身上這條緊急購入的超薄美麗吊帶裙算是個什麼事?
不高興地甩給狗男人一句“一個星期後你要是回不來就等着你的股權變成我的改嫁嫁妝吧!”
她切換聊天窗口,訴說這一悲慘消息,這一次,小群裡發出了驚天大笑。
于樂秋解除了陳玉雙的禁言,嘲笑的威力達到了1+1>2的效果。
玻璃心的秦公主很快承受不住這種丢人現場,有整整五分鐘沒有說話,還是于樂秋和她相伴多年,估摸她這會兒該碎一地了,施施然出來安慰:
“多大點事,沈淮之現在肯定比你更急,男人嘛,不能痛快吃上的才是最好的。”
“你就安心等他回來,等着他主動暗示然後躺平享受吧,這下可别說姐沒幫你哈。”
聽起來很有道理,秦舒予迅速振作精神,給她改了個“一等大軍師”的稱号。
又記仇地把陳玉雙的改成了“超級大菜雞”。
“……”陳玉雙沉默了一下,默默給自己添了個括号,重點強調“上過高速版”。
秦舒予生氣地閉了群。
.
江市和浔城隔了幾百公裡,地界風貌相似,氣候卻濕潤得多。
突發情況事關分部數據庫,沈淮之到時,數據已經被安全攔截。
相比起來,找出背後做手腳的人才是重中之重。
這處數據中心曆史頗長,關系盤根錯節,沈淮之留在那的幾天,莊滿一直跟着他和各種人見面談話。
終于,幕後主使露出了尾巴。
底下的人呈上報告,莊滿先看了一眼,臉色微變。
瞥了眼辦公桌前神色仍專注冷肅的男人,他定了定神,遞送的動作異常小心。
“沈總,這是信息部剛送來的。”
他神色異于往常,沈淮之目光稍頓。
随後,停在了眼前的報告上。
他很快閱讀完了整份内容,全程神色平靜,隻在末尾的姓名上多停了幾秒。
然後,微微阖了阖眸。
沈淮之極少有這種堪稱外露的情緒,莊滿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
片刻之後,沈淮之睜眼,輕輕擡手召他過去。
他俯身,聽見沈淮之語氣淡漠:“将這些全部交給法務部,如果有人有意見,就說是我的意思。”
這份報告似乎耗費了沈淮之不少心力,語畢之後,他比剛才更顯漠然。
莊滿正要領命去辦,沈淮之略顯倦怠地揉了揉眉骨,突然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給夫人的禮物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