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正在看書。
房間那麼大,秦舒予偏要擠在他身邊,将手機上的帖子指給他看:
“這個證看起來好酷,我也想要。”
沈淮之擡眼,目光經過她粉圓的指尖。
向下,移動到眼前的一衆營銷号标題上。
秦舒予很有耐心地在旁等着。
營銷号的标題大多誇張,什麼“擁有它你就是朋友圈最酷的崽!”、“酷哥酷姐必備指南”、“這你都不心動?”……諸如此類。
将秦舒予的虛榮心狠狠拿捏。
估摸着沈淮之閱讀完畢,她興奮地拽了一下他的胳膊,“我該怎麼考比較好?”
沈淮之頗感意外地擡起眉梢:“我還以為,你會對賽車留下心理陰影。”
“……哎呀,你就别管上一次了。”
酷炫的證件在眼前飄舞,秦舒予實在沒有翻舊賬的心情。
她頂多遷怒地瞪了他一眼,“你要是還有點正常人的羞愧心,就不應該再提起。”
沈淮之微挑起唇。
基礎的賽車駕駛證不難考,他聲線也散漫随意:“想要的話,明天讓人去給你報個名。”
.
賽車駕照加上考試的時間,滿打滿算也隻有三天。
足夠簡單。
沈淮之也不覺得秦舒予會再生出什麼波折。
直至考試的前一天。
莊滿拿着手機,恭敬走進辦公室,向他轉達了基地教練的訓練意見。
教練說得委婉,沈淮之放下鋼筆,擡了擡眉。
下班到家之後,門口的鞋子被踢得淩亂,他成功在沙發上捕捉到一隻正裝屍體的美人魚。
“學得不順利?”沈淮之在她面前俯身。
秦舒予吓了一跳,剛想否認。
沈淮之又不緊不慢地道:“你知道,你被請家長了麼。”
……???
“那個教練怎麼能這樣!”
美人魚瞬間坐起,“我不就是開得慢了點,又不是不能提速……他怎麼可以這樣做!”
和童年陰影無關,對請家長這件事的恐懼,早已是深埋人類DNA的群體記憶。
關鍵詞觸發,秦舒予體内的遠古基因瘋狂反對。
杏眼圓睜,分外不滿。
若非此時教練不在,她恨不得和他好好說道說道。
哪有這樣擅自替人補全童年遺憾的啊……!
沈淮之還俯着身。
距離很近,秦舒予睜着眼睛,觀察眼前這個“家長”的态度。
黑西裝白襯衫,領帶端正,氣質很冷,襯衫扣子一絲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顆。
……看起來,就是最一本正經一闆一眼的那類人。
也她這種壞學生的頭号天敵。
壞學生預感不妙,飛速眨了眨眼,立刻就想打退堂鼓。
沙發側邊有很大一片空隙,她在心裡規劃好路線。
瞄準時機,原地一滾——
十分順利!
秦舒予心裡一喜。
隻要再一步,她就能飛快逃離沙發,上樓關門甩掉沈淮之。
屬于壞學生的自由和快樂正在眼前招手,她正要再接再厲,貓一樣飛速逃竄出去。
一直無動于衷的沈淮之終于伸手,及時抓住了她。
從容自若,像拎起了貓科動物的後頸:“跑什麼。”
“你還沒告訴我,怎麼就被教練告狀了?”
他聲線輕淡,沒什麼壓迫的含義。
但制住秦舒予的動作本身就代表了一種壓制。
秦舒予被迫留在原地,如孫悟空被壓在五指山下,不甘地向遠處的自由伸出雙手。
自由的氣息觸手可及,嗚嗚,她的自由——
沈淮之無情降下制裁,輕松制住了她不安分的,試圖越獄的手。
這下,反叛之路徹底被阻斷。
無路可退,秦舒予垂頭喪氣:“就是,雖然我的車速安全合法合規,但可能不太符合教練的個人習慣……基于此,他對我産生某種不認同的想法我也分外理解……”
官方且流暢的一套偷換概念。
沈淮之似笑非笑:“這說辭,以前當主持人的時候學會的麼。”
“這倒不是。”
秦舒予還有點小驕傲,“我無師自通。”
“……”
沈淮之教訓般掐了掐她的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嗯?”
臉頰吃痛,秦舒予誇張喊了聲“疼”。
擡眸望着他,負屈含冤的模樣:“你不相信我,我說的明明都是實話。”
為了凸顯自己的無辜,她用了點小心機,微含了下巴,視線從下往上。
巴掌臉,大眼睛,裸色的唇膏清純楚楚,就如影視作品裡,在風雨中飄搖的純潔小白花。
柔弱又可憐。
沈淮之心念一動,聲線微沉,“在基地怎麼練的車,給我看看?”
秦舒予眨了眨眼,故意湊近了一些,“……我能不能拒絕呀。”
這個距離近到再差一點,兩個人的唇瓣就要相貼。
她細着聲音,輕輕吐氣:“你看,現在都已經很晚了……外面好不安全。”
嬌嬌弱弱,全然不能獨立的小菟絲花的樣子。
沈淮之緩慢地垂眸。
秦舒予的唇膏亮晶晶的,塗在微粉的唇瓣上,如花蜜可口。
嬌怯的小菟絲花近在咫尺,就差直接送到他嘴裡。
他低頭,吃了下去。
主動送上的珍馐,沈淮之更喜歡一點點品嘗。
飽滿的唇被他慢條斯理地磨着,又癢又緩。
秦舒予的唇瓣一點點變得绯紅,口浸漸漸流溢。
他卻還顯得克制,輕淡道:“是已經很晚了。”
“……是啊。”秦舒予本來還在罵他裝模做樣。
聽見這話心中一喜,手臂柔弱地攀上了沈淮之的脖頸,“太晚了呀……”
她越發主動,腹地深入,唇齒的糾纏越發激烈。
腦袋暈暈乎乎,不知今夕何夕。
一個深吻暫歇。
秦舒予趁機換着氣,手還搭在他的肩上,雙眼迷蒙,已經準備好了今晚就這樣結束。
沈淮之就在這時放開了她。
注視着她臉上的紅暈,聲線沉靜克制:“附近有家賽車場二十四小時開放,我們直接去那裡。”
秦舒予:?
她努力清醒了片刻,才意識到沈淮之在說什麼。
整個人張着嘴,不敢置信:“不是,你,你不是都……”
沈淮之略微擡眉,徐徐從容的朗月清風:“我怎麼了?”
……?
秦舒予不确定地跑向附近的鏡子前,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鮮紅,微腫。
她一個人能啃成這樣子嗎?不能。
……艹!
秦舒予憤怒地砸去了一個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