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說的什麼“小姑娘,給男朋友買衣服啊?哎,你漏了買這個,這個最重要!你看我這個男士底褲啊,地上原裝帶下來的,最新技術,吸濕排汗,自清潔,延長時間……”,被她打斷,她疑惑地問商人:“很必要嗎?”
商人很熱情地猛點頭:“必要,那可太必要了!我跟你說啊,男人可以什麼都不穿,但必須有這個。你買這個回去,你男朋友保證疼你!看你買那麼多,我給你打個折,八折怎麼樣。我這個貨非常搶手,就剩這幾盒了,趕快下手哦!”
宋年不太能聽懂,但是既然店主說很必要,她就買了一盒“五條裝男士高彈力底褲”。
其實在她印象裡,男人,特别是地下區的男人,有不少都喜歡啥也不穿地四處亂竄,還有的則是看起來穿了衣服,路過女人的時候就把衣服掀開進行展示。很長一段時光裡,她都以為男人不愛穿衣服呢。
這邊,典星輕松的把左腳穿進褲腿,再搬動右腿,嘗試着套進右邊的褲腿,然而這個往常簡單的動作,現在卻做得十分困難。右腿的每一點晃動,都會帶來劇烈的疼痛,他強忍着穿進褲頭,拉到了膝蓋以上,再看要穿的短褲,竟有些不敢動彈了。
不不不,總不能一直麻煩少女給自己穿褲子吧!
典星這樣想着,給自己打氣,看到旁邊放着的輪椅,突然有了主意——他可以先嘗試着坐上去,再穿褲子。
想到就做,典星轉身趴起,伸手夠到輪椅,把自己往上撐。然而輪椅并沒有鎖輪子,所以,輪椅跑了……
“嘭——”的一聲巨響傳出卧室,宋年眨巴眨巴眼睛,推開了門。
典星摔在地上,大長腿上一截黑色布頭很是吸睛,連宋年都不由多看了兩眼。欣賞完了,她才走過去幫忙。
其實她能幫上的也不多,正如一開始所說的,她隻是個瘦弱的少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輪椅給少男固定好,在他移動的過程中進行一點作用不大的攙扶,等他在輪椅上坐好後幫他提好隻穿了一半的褲褲——雖然他明顯更想自己穿,但着實摔得不輕,舊傷添上新傷,好不容易強忍着爬上輪椅坐好了,現在則感覺痛得讓他幾乎沒力氣彎腰。
待他緩過勁兒,宋年給他把丢在一旁的短褲撿起來,提在手裡,問他:“還穿嗎?”
典星點點頭,對他來說,隻穿底褲坐在輪椅上也太沒有安全感了。
見他堅持,宋年就把短褲放到他腿上,示意他可以自己試試穿。
頗為感激的看一眼少女,他擡起了左腿……
半個小時後,宋年揉了揉眉心。
這家夥,既要面子,又很怕痛啊。不樂意不穿褲子,也做不到咬牙一口氣把褲子套上,磨磨蹭蹭半個小時,褲子仍在他左腳腳踝上挂着。當時撿他回來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模樣的呢。
少女不太明白,這可能就是常人在千鈞一發的求生時刻,和平時性命無虞的時候對于疼痛的不同承受能力吧。
總之,她看不下去了。
宋年繞出卧室,找了把大剪刀,在典星羞惱且震驚的目光中,直接把褲子右腿整個裁剪成了兩半。打量一下自己的作品,少女滿意地直點頭,行了,這樣隻用穿左邊褲筒,右邊的蓋起來就行。
颔首示意典星試試“新褲子”,宋年手指轉着剪刀,走出去把它放回原位。
還别說,剪開以後确實好穿了不少,左邊褲腿輕松提上來,右邊則隻需要左邊支撐着擡擡屁股,把布料拽好,蓋在一起。表面上看起來像是穿好了,就是……輕飄飄的蓋着有點缺少安全感。
于是宋年回來,就看見典星一臉糾結地攥着兩截布料,頗有點委屈的樣子。
撓撓頭,宋年又去取了針線盒和幾個暗扣,輕拍他攥着褲子的手示意他放開,穿好針線,彎下腰,開始把暗扣縫在他穿在身上的褲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