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扇相接的瞬間,典星卻猛地一吸氣,徹底恢複了思考能力,他瞪着一雙不敢置信的大眼睛,瞧着同樣睜眼看着他的宋年。大概是由于他突然的反應,她沒再繼續什麼動作了,隻是眨巴着眼睛,顯得有些不解。
他輕推開她,然後再把她從自己身上抱起來,小心地放在沙發的空位上,騰身而起,沖向了宋年的卧室,聽後續的動靜,他約莫是進了淋浴間。
雖然從前他沒來過宋年的宿舍,但大家的宿舍格局都一樣,而宋年這邊一間卧室空着所以門緊閉着,一間則是半閉狀态,很好辯識。
“我,我去洗澡……”
隻給身後的人留下了這句還打着顫的話和落荒而逃的背影。
“啧——”說不上是什麼心情,宋年回味着剛剛的觸感。在她的認知裡,親吻是很親密的人才會做的動作,她原以為有什麼特别的,可剛剛試了之後卻覺得,除了還算軟乎以外也沒品出什麼來。但,他的回饋,很有趣,如果親吻帶來的是這樣的連鎖反應的話,她倒是有些喜歡。
他走之後,那縷與衆不同的淡香漸漸散了個幹淨,他的溫度也再無蹤迹,本身不是什麼很嚴重的情況,卻讓宋年沒來由地有些心焦。
等待是一種能力和美德,她一直以為自己十分擅長于此,畢竟這是在狩獵某些隐藏在暗處的變異動物所必備的。可今天,敏銳的感知能力忠實傳遞來浴室的水聲時,她感覺自己就要失去這一美德了。
不想讓自己的莽撞帶來不可預估的後果,宋年深呼吸數次後,堅守住了自己的美德。百無聊賴的她,選擇再次拿起剛剛隻用唇舌沾了一點點的酒杯,皺着眉頭緩緩喝完了。
他實在有些慢,她想着,便不知不覺幾乎把一整瓶喝光了,隻是不像典星,酒于她好像沒什麼作用。她都開始思考是否他在淋浴間出了什麼意外,于是也走回了卧室裡,想起要點燃卧室裡的煤爐,又忙活了一陣子,才等到那人磨磨蹭蹭地出來。
嗯?出來是出來了,怎麼有三個……五個典星?
宋年對此很是新奇,快走了幾步,試圖抓住那好幾個身影,卻見他們像霧氣一樣,一碰就散,隻有中間那個可以摸得着。
因為錯誤地判斷了身前的障礙物,宋年腳下一崴,再一次撲到了典星身上。
這一次,她清楚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有些低,反襯得她的體溫高了起來。不對吧,她還沒有開始刻意調節體溫來着,怎麼就比他還暖乎了?還有,他這樣冷下去會生病的吧,她得趕快讓他暖起來。
好幾個典星一起關切地問她“沒事吧”的場面,實在有意思極了,宋年挨着這人打着冷顫的身體,嗅着空氣中逐漸明顯的酒氣,倒也明白了過來。
看來,她并不是對酒毫無反應,隻是反應比典星慢一步罷了。
宋年輕蹭了幾下緊貼着自己面頰、尤帶着微涼水汽的肌肉,便順勢低頭檢查一番。此時,她才發現典星的窘迫,他裹着屬于她的小号浴巾,一隻手騰出來抱着她,另一隻手則藏在背後,大約在盡力拽緊那浴巾以免它脫落。看着那很是委屈的隻能遮擋住他腹部到大腿的浴巾,她想起來,她好像,确實沒給他備上換洗的衣物。
話說,這人的身材比那時候更好了,那時候?宋年因這閃過的念頭怔愣了一瞬,卻看見這隻靠小浴巾裹着的家夥十分明顯地又抖了一下,便放棄了深究。
宋年搖頭回複了聲:“我沒事”,一邊抓緊調節,讓自己盡快變得足夠火熱;一邊摟着人,頻頻回頭從一片重影裡找着路,企圖把他往床鋪帶。
不過大概是酒精作祟,宋年走得不是很直,配上那張罕見爬上了绯紅的小臉,實在嬌憨到了讓典星想要捂着心口尖叫的地步。
宋年也察覺出自己的眼下思維有些遲鈍,身體也有些不聽指揮,但知道隻是酒勁上來了,便覺得沒關系,反正總會過去的,還是先把典星塞進被子裡更加重要。
到了床邊,典星的一顆大腦袋已經越垂越低,身上飄起了大片紅雲。看他實在害羞而别扭,宋年也沒捉弄人,配合着轉身不偷看,讓他先鑽進并沒有幾分溫熱的被窩,再轉身把這人用被子裹好,看着他忍到這會兒才開始發勁的一陣陣冷顫,她有些被氣笑了。她拿已經調節過體溫的一雙熱手去貼他唯一露在外面的臉,嘴裡說着:“怕涼就不要洗了,沒關系的。”
帶着酒香的手便遮蔽了他的視線,一片昏暗裡,他也不掙紮,隻拿小扇子似的眼睫毛掃着她的手掌,可憐兮兮地說:“燙,燙,宋年,太燙了……”
她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擡起了兩隻手,然而剛剛挪開幾厘米,一雙手就從被子裡伸了出來,抓住她的手,拉進了被窩裡。
貼上被窩裡的人仍有些涼意的皮膚時,宋年忍不住指尖微動,按壓幾下,健康的肌肉帶來良好的回彈,她便眯起眼睛。瞧他轉悠着眼珠子就是不敢看她,被她摸得癢癢而略有些止不住地閃躲,對她的動作卻毫不制止的模樣,一時間分不清究竟是誰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