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盎并不知一息的功夫,謝恒思緒多次輾轉,等不到他的回應,隻能艱難地抽出一隻手,比了個“六”的手勢,接着保證道:“起碼六勺!”
看這表情,郎君一定是餓壞了!
她還是加十勺吧!
謝恒雜亂無章的思緒,被眼前晃蕩的小手給攪了個稀碎,近距離的白嫩小手幾乎占據了他的整個視野。
謝恒不悅得微皺眉,騰出一隻手,将這隻礙事的小手給摘開,總算能再看清這張絕色的臉蛋了。
隻這瞬息的功夫,心境豁然開朗:
見色起意就見色起意吧。
反正名正言順。
心底深處,邪惡的種子破土、滋生,并茁壯成長。花春盎所說的每一個字,所做的每一個小動作,都是助其生長的優質肥料。
謝恒的心尖癢癢的,有種想将眼前人吃幹抹淨的沖動。
“郎君~~~你是生病了嗎?怎麼也不說話了?”
花春盎艱難地抽出另一隻手,正打算用手背試探下他的額溫,腰間突然又是一緊,整個人嚴絲合縫得與之相貼,包括兩張近在咫尺的臉。
鼻尖與鼻尖相對,随之雙唇相貼。
謝恒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毫無技巧得吮.吸舔.舐着。
花春盎大腦一片空白,倏然忘記如何呼吸了,肺中的空氣一點點被擠壓幹淨後,無助得張開嘴想要汲取哪怕一丁點的新鮮空氣。
亟待氧氣供養的軀體,隻夠發出斷續的吱嗚聲。
一隻手被鉗制住,一隻手無力擡起,就在花春盎眼前發白,耗盡氧氣,即将要失去意識時,癫狂的施虐者終于撿拾起罕有的人性,松開了唇齒,讓新鮮的空氣于窄小的齒縫間漏進,混合着他吞吐的熱氣一起,送入她憋得快要爆炸的肺髒中。
花春盎貪得無厭,嘗得一點甜頭後,便想要更多,于是深深得又吸了幾口。
可是對方是個爛透了心肝的,不管她如何用力吮.吸,每回對方隻放進一點的新鮮空氣,熱熱燥燥的,讓本就憋漲得通紅的臉,難以消退下去。
謝恒噙着笑,惡作劇地複又舔了舔柔軟又香甜的唇,而後近乎虔誠得啃食着,像在細細品嘗着世間最美味的食物。
好在這回,就算是親吻,也不忘施舍空氣。
艱難的喘息中,花春盎的視線逐漸恢複,總算能再看清眼前的這張俊臉了。
花春盎無知無解地眨巴着大眼睛,隻覺得唇齒間濕漉漉的,甜甜膩膩的,有種别樣的香甜滋味,難怪郎君喜歡吃嘴巴。
就是吃得有點兇殘,差點沒将她憋死!
如此三心二意地想了一遭,放空了氣力。結果松懈的瞬間,牙關就被撬開,一個柔軟之物随之緩緩擠入。
此物并不安分,胡亂攪動着,隻三兩下的功夫,花春盎的涎水就從一側嘴角滑落。她猛然驚醒,伸手擦拭不得,慌亂之下重重一咬!
在聽到謝恒的悶哼聲後,又反射性地松開了唇齒,無辜地眨巴着雙眼呆愣愣地盯着他。
謝恒隻覺舌尖發痛發麻,又被這眼神燙到,内心滋生的邪惡終是被洶湧的負罪感碾壓,不自覺将手松開了些,相對的鼻尖總算空餘出了點距離。
隻是仍挨得很近。
口中的香甜彌漫不去,許是那竊取的一點饴糖,加得實在過多了……
花春盎盯着謝恒吻得比平日多了許多血色的朱唇,冷不丁問道:“郎君~~~你喜歡吃嘴巴嗎?”
“……”
不待謝恒回答,就脆生生地笑道:“我嘗着也挺喜歡的,就是你下回要吃得輕一些,我差點都喘不過氣來了。”
“……”
與此同時,屋外忽然傳來一聲洪亮的銅鑼聲。
緊随其後的是,晦澀難懂的古老樂曲,以及交錯卻有規律的腳步聲。
理智回歸的謝恒,暗暗松了口氣,頂着一張紅透了的臉,道貌岸然地轉移了話題:“外邊有動靜,我們起來看看。”
“哦。”
花春盎不疑有他,正要爬起,又哎喲一聲跌了回來,腦袋重重地撞到謝恒結實的胸膛上,直撞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原是趴了這許久,又缺氧吻了那許久,手腳發軟無力。
謝恒悶哼一聲,被這一撞,隻覺回歸的理智又有點飄忽。于是,在花春盎迷糊的腦袋清醒之前,單手抱着她站了起來。
算是徹底遠離了那容易惹人沾染是非的姿勢。
于窗台上站定時,隻見路過的果然是傩儀隊伍。
月上中天,毗鄰亥時。
帶頭的依舊是打扮得鮮豔奪目的首領,随行者卻比傍晚時分要多上許多。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踩跳着詭異的舞步,吟唱着古老的樂曲,一步一祈禱得往前方而去。
首領跳至街道的盡頭處時,忽然有所感得擡頭往上方看去。
幾乎同時,敞開的窗戶輕而快得落下,連一絲縫隙都不曾留下。
首領向四方望了望,不見異常,于是收回了目光,繼續帶領着傩儀隊伍,往前方移動。
隊伍行進的速度不快也不慢,一陣喧鬧過後,總算是離開了這條街。
花春盎蜷縮着被謝恒緊緊抱住,反應不及時的身體,整個被其寬闊的胸膛包裹住,迅捷得被“強迫”躲在了窗棂底下。
心髒劇烈得跳動着,幾乎要跳出孱弱的胸腔。
說不清是害怕還是激動,總之被複雜而莫名其妙的情緒綁架了,花春盎有進氣沒出氣得深喘着,身體不受控制得細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