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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人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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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而又指向箫岐陽:“還有你,花孔雀,你甚麼時候又将我的耳珰盜走了?從小到大就愛偷拿我首飾,家中成對的首飾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了。等下回進宮面聖,我定然向皇帝老兒告狀,叫他賠我!”

箫岐陽雙手合十:“花花,我錯了,你可饒了我吧。”含笑夾媚,惺惺作态。

花春盎對此做以總結:“拈花惹草,色中惡鬼。”

“郎君~~~我們走!”

花春盎半點不願在此多待,拉着謝恒便往外走去。

箫岐陽收起折扇,雅步追上:“非也非也,那叫憐香惜玉。”

卻在離兩人隻差一步之遙時,懷中被丢進了一片裹成一團的枯葉。

掰開一瞧,正好與金蠶蠱米粒大小的蟲眼“對視”上。

“咦~~~”箫岐陽隔着枯葉捏住蟲身,嫌棄地将它遞遠了些,“重光兄,你這哪來的又醜又胖的蟲子?”

出了院門,謝恒方才不疾不徐地答道:

“一日前,我與安歧誤入雍州的某處蜃籠,在其中碰見了兩個外形與常人無甚差異,但行為怪異的人。蜃籠破,蜃籠依托者随着幻象消失,卻獨獨留下了兩人。兩人早已在蜃影的年歲死去,卻在此蟲的寄生下,殘留些許理智,‘存活’至今。”

箫岐陽一點即通:“小四娘的丈夫與此二人極為相似,所以你懷疑,他也是被蟲子寄生了?”

不由收回了手,重新審視起這隻惡心的蟲子:“哪個地方的蟲子,竟然如此厲害?”

驚歎地伸手摸了摸其堅硬的甲殼。

花春盎理所當然地答道:“苗疆的金蠶蠱啊。”

謝恒:“金蠶蠱喜食人的骨肉與内髒,你将手靠近一點。”

箫岐陽克服着心理障礙,越過八隻長滿細毛的步足,準備下摸:“打蛇打七寸,這裡莫不就是這隻醜蟲緻命的部位?”

謝恒:“這是它的口器,生人靠近後,它将會吐出麻痹人的唾液,再用鋒利的口器,将人的皮肉撕咬開,在生人神智尚存、無知無覺時,将人皮之下的骨肉與内髒,慢慢啃食殆盡,最終鸠占鵲巢。”

箫岐陽“哎喲”大叫一聲,一甩手将金蠶蠱給扔飛:“你不早說!”

謝恒用腳尖擡起門口的小石子,一腳将其踢飛,旋飛的石子正好擊中被枯葉包裹着的金蠶蠱,将其原路送回了箫岐陽的懷中:

“此事牽連甚廣,如若不解決,或将如瘟疫蔓延全國,影響國之根本。此蟲是為重要線索,二皇子小心謹慎些。”

箫岐陽挑眉笑道:“蕭二,蕭二,重光兄又見外了。”

大掌将枯葉一捏,讓寬大的韌葉将蟲身悉數包裹住,而後塞進了袖中。

動作一氣呵成,面上哪還有半點害怕的模樣?

一人千面,也不知哪個才是他本心的模樣。

見三人出來,遠在兩百米外的車夫架着香車駛來了,卻緊接着,隻聽一長串的馬蹄聲響起,循聲看去時,隻見一大波的車馬正往這邊趕。

月上中天,宛若百鬼夜行。

姚國舅人馬入雍州城時,領先馬車隊的兩名帶刀侍衛率先來到。

兩人跳下馬匹,雙手抱着佩刀,單膝跪地:“姚禦史,屬下護駕來遲!還請責罰!”

“二位親侍,快快請起!”箫岐陽将二人扶起,語氣熱絡,面色中卻摻了一絲戲谑的冷意,“瘋馬難馴,豈能怪哉?解決了吧。”

“是!”

兩名親侍領命跳起,拔出長彎刀,一左一右齊齊朝駿馬的頸部砍去。

霎時熱血噴湧,剛剛還仰着鼻息空嚼着的千裡駿馬,馬頭瞬間落了地,刀鋒鋒利,手起刀落之下,甚至沒來得及感受痛苦,落地的馬臉上仍是一派安詳。

直到馬身帶着香車轟然倒地,緊随其後的一大隊人馬,才反應過來,初來乍到的姚禦史,手上沾了第一樁殺孽。

不過好在,對畜生不對人。

不管是随心所欲還是殺雞儆猴,起碼今日的猴是不必死了。

周知縣等不及仆從将馬凳搬出,便匆忙跳下了馬車,快步行至箫岐陽的跟前,二話不說先給他行了個大禮:

“姚禦史受驚了,下官對治下的刁民有失管轄,害禦史的馬匹瘋魔了,簡直罪該萬死啊!”

上半身下彎幅度極大,幾乎與下半身重合。

若不是朝堂之上,隻有君臣見跪拜禮,為了保住頭頂上的烏紗帽,他非得學呂四娘那般三拜九叩不可。

禮畢,周知縣又親自攙扶着箫岐陽,帶他進舒适的馬車坐下:

“我帶了府醫前來,姚禦史,您先快快請坐,先讓府醫為您檢查萬金之軀!您的車馬我已派人引進府衙之中,請您先屈尊坐我的馬車!”

呂四娘被院外的動靜吓得夠嗆,以為是城門失守,流民湧入,忙不疊又抓起掃帚,沖出了院門。

結果剛一出門,見到如此隆重的架勢就傻眼了。

雍州最大的知縣如此阿谀谄媚,原三位官爺,真是比知縣要大得多的官。

周知縣一眼認出了呂四娘,面色一沉,若有所思地用餘光瞥了眼箫岐陽後,端着官架子拿喬道:

“大膽呂四娘,禦史面前,豈容你拿灑掃的髒污之物?沖撞了禦史為你是問!”

“來人,将她帶回衙門看押!”

随行的縣衙民壯手持鐵鍊與棍棒紛紛上前。

久未言語的箫岐陽,忽然掀簾道:“且慢。”

周知縣連忙制止民壯,哈腰問道:“姚禦史有何指教?”

箫岐陽冷笑道:“你這一句比一句犀利,我竟是無從插嘴了。”

周知縣吓得連忙給了自己兩巴掌:“怪我嘴快,怪我嘴快!”

箫岐陽冷眼看着,算是受用:“瘋馬難控,一路帶我行進至此,若非小四娘揮舞掃帚将馬吓停,等你們救駕,我怕是早已七棱八瓣,屍骨無存了。”

周知縣愣了數息,才反應過來,姚禦史口中的小四娘,是呂四娘。

畏懼忌憚之下,不由心生鄙夷,無怪乎民間評價這位老色胚,永遠提不起褲子。

一個沒幾分姿色的老寡婦,都能下手撩撥。

箫岐陽:“結果受邀來人家中喝一杯茶的功夫,尚來不及出言感謝一番,你就喊打喊殺而來。我百思不得其解,想是久違廟堂,不比冷僻小城的知縣有見解了。”

“是在下愚鈍了!”周知縣連忙賠罪,“姚禦史乃國之棟梁,聖上之肱骨,自願撇棄皇城的榮華,餐風沐雨,監管平衡各大城池,我之見解遇禦史,實乃相形見绌啊!”

并快速下發了施令:“呂四娘救駕有功,傳我命令,賜其良田十畝,免三年糧稅,一應調度皆從我名下劃撥。”

箫岐陽放下車簾,算是滿意。

應付完現場最大的一個官,周知縣才勻出精力,應付一對子女提及的拜訪之人,一眼鎖定了吸睛的一對璧人,未行拜禮不說,姿态也比剛剛高傲了不少:

“二位想必便是謝公子與花姑娘吧?聽犬子提及過二位,恐我年老智衰,竟想不起何時結交過二位了,在此恭問。”

幼子無知,見到個容貌氣質上等的,就覺是個達官顯貴,殊不知,他一個邊遠城池的縣令,上哪處跨階層結交上等官員?

平日結交往來的,不是與他不分伯仲的泛泛之輩,就是末次的商販,妄想送銀子來攀上他的關系。

不過眼前兩人雖穿着樸素,但容貌與氣質全是拔尖的。

雖然結交的同僚容貌皆是普通,娶的門當戶對的正妻,最多稱上一句清秀,不過保不齊擡了個香豔美妾回家,誕下這一龍或一鳳。

向來不幹實事,屍位素餐的周知縣,雖然在此時此刻,一心惦念着姚禦史,但一向緻力于維系表面關系的他,自也不會過于怠慢,小小寒暄一番是必須的。

“謝給事中之子,謝恒。未送拜帖,唐突拜訪。”謝恒率先朝他施了一禮,随後指了指花春盎,“這是内人。”

姚禦史在前,謝府的魚符,自也不必呈上了。

周知縣一聽,一張老臉唰得一下全白了,恨不得立刻回到剛才,給他處受了氣,換處傲慢的自己,連摔十個大嘴巴子!同時給謊報軍情的那一逆子逆女也來上十大嘴巴子!

這一對璧人,當是比姚禦史排場更大啊!

語未出口,動作先行,忙回了個比面對姚禦史時更加誇張的禮,若不是侯在一旁的其一民壯,及時扶住了他,非得摔一個倒栽蔥!

周知縣假作呵斥,拂開了民壯的手,而後喜笑顔開地恭維道:

“得聖上賜婚,天作之合的一對璧人,來我雍州,實乃蓬荜生輝,何談唐突?謝公子說笑了。近距離一觀,隻覺謝公子是那下凡的谪仙,豐神如玉,姿容無雙。

謝公子妙筆生花,随手寫一《岐翁遊》,就能得天下人傳閱,得聖上之欽點,不由感歎一句,往昔所見的鄉野少年郎,簡直是田泥裡的地龍,不堪大用啊!”

一張老臉快要笑僵了,擠成一團的皺紋,像是曝曬三日的河泥,轉向花春盎時,一時卡殼,搜腸刮肚總算溢出了一句膚淺的美言:

“久聞花丞相獨女姿容無雙,靜如處子,動若脫兔,百聞不如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相比剛才那一大段的贊美之詞,簡直是大巫見小巫了。

花春盎認真地看着周知縣,回以道:“我餓了。”

“……”

周知縣扼腕緻歉道:“是下官考慮欠周了,光顧着與骨鲠之臣交談,一時激動,竟忘記招待了。”

“府中已備下了美酒佳肴,二位請。”

周知縣招呼兩人上了另一輛馬車。

總共隻備了兩輛馬車,本意一輛給姚禦史坐,一輛給自己與拜訪之人同坐,同處一車廂,路上還能唠唠嗑,熟悉了解一番。

結果破天荒的,二人竟然是當朝丞相的愛女與女婿,這輛馬車,借他十條命,都是萬萬坐不得的!

姚禦史被潑滿了馬匹熱血的馬車,套個新的馬匹,亦不是他有命坐的。

于是周知縣自覺選了匹馬坐上,奈何天生不會騎馬,隻得像女子一樣安靜坐在前頭,一民壯坐在後頭驅策,緊跟着兩輛馬車前往府衙。

一大隊車馬浩浩蕩蕩地往縣衙而去,馬術并不精湛,剛剛追上的周家兄妹倆,來不及松一口氣,又重重一甩馬鞭,勉強綴在了隊伍最末端……

呂四娘遙遙望着紛沓而去的車馬,内心五味雜陳,隻覺靈魂與身體并不契合,飄飄忽忽得尤似在做夢。

做的還是一樁美夢。

直到車馬完全不見了蹤影,飛揚的塵土亦落回了地上,她才腿一軟,抱着掃帚原處跌坐了下去。

皎潔的月光,将她的臉照得慘白如紙。

阿瞞捧着一碗水走了出來,蹲在了她的面前:“娘,喝水。”

水冒着滾燙的熱氣,想來是愚笨的稚兒,剛剛起鍋燒好的。

呂四娘接過碗放至一旁,抓住兒子的雙肩,凝重地問道:“阿瞞,剛剛那番話是誰教你說的?”

阿瞞從胸口處掏出了兩大張的銀票,開心地遞給了她:“娘,銀票。”

呂四娘雖不識字,但勉強認得與銀錢有關的數字,認出“壹仟”二字後,頓時冷汗涔涔,高聲呵斥道:“你偷的?”

阿瞞被吓了一跳,連忙擺手否認:“不是阿瞞偷的!”

呂四娘抓握着掃帚,臉色青白交錯,追問道:“那是哪來的?”

大有阿瞞膽敢撒一句謊,就将他打得皮開肉綻的架勢。

阿瞞吓得傻愣住了,在呂四娘的再三逼問下,才恍恍惚惚地答道:“是穿紅衣服的哥哥給的。他說隻要我學幾句話,他就給我銀票。”

阿瞞将銀票又往前遞了遞:“娘,拿去買肉吃。”

呂四娘顫巍巍地将兩張銀票藏到了衣服夾縫裡,遙遙又望了眼空蕩蕩的前方,眼眶一熱,哽咽着感歎道:“真好。”

若是阿瞞他爹還在,貧賤夫妻雖不浪漫,卻也苦中作樂。

餘生漫漫,若無相愛之人陪伴,又該如何凄苦?

皇城的大官插手了,阿瞞他爹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

看見娘親終于肯接受銀票的阿瞞,被吓縮的膽子蹦跶了出來,“哇”得一下哭出了聲。

呂四娘從憂思中回神,丢開掃帚,将稚兒攬在了懷中,難得沒有訓其軟弱,教其堅強,并如阿瞞在襁褓中時那般,輕拍輕哄着:

“挺好的。兩張銀票夠買好多的肉了。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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