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這種妖獸,耐性極佳,若不能一擊即中,明日水施主必定危險。
但他也隻有一擊之力,必須等待時機方可。
而佛修最不缺的就是耐心,陣法内,念珠轉動,陣法外,狼妖們虎視眈眈,等待露出破綻的那一刻。
就在這樣的對峙中,已然到了夜半時分,烏雲讓出來一點縫隙給月亮,慢慢的,月光越來越亮,但目标依舊未出現,狼妖們不想浪費難得的修煉時間,就留一匹狼應對變故,其它的就跟着頭狼一起,開始吸收月華之力。
而就在狼妖們專心吸收月華之力的時候,渡繁的眼睛睜開了。
“阿彌陀佛”
沉靜的眼中沒有一絲殺伐之氣,蜷縮在渡繁身側的水苓睡得香甜,她也沒有察覺到身邊之人對狼妖動了殺心。
也或許是這一天下來,她太累了,遲鈍的感受不到此番動靜。
終于在狼妖守衛歪了一下頭的時候,渡繁的神識光速射出,連狡猾的巅峰狼妖都沒感受到的瞬殺,一擊便絞碎了陣法外五匹狼妖的識海。
沒有掙紮,狼妖們至死還保持着死前的神态,不知道的人隻會以為它們都睡着了。
唯有渡繁嘴角滑落的鮮紅,昭示着在這夜半時分曾發生過什麼。
催眠的經文有了片刻停頓,水苓的眉頭也不自覺微蹙,直到經文再度響起來,眉間褶皺才又平複下去。
“啾啾”
“啾”
“嘶~~”
被鳥兒吵醒的水苓睜着迷蒙的眼睛,躺平緩解因蜷縮睡了一夜而僵硬發麻的身體。
麻癢中,水苓有些不解,她怎麼睡着了?她昨晚不是還在立擔心師兄的人設嗎,怎麼就沒忍住睡着了。
懊惱的水苓頭疼地揉着眉心,恍然間卻發現她好似能看見自己的手臂了,水苓難以置信地揉揉眼睛,擡頭尋找那抹绯紅,驗證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看見了。
模模糊糊的,但确實看到了那個绯紅身影就在身側,水苓聲音雀躍:“大師,我能看見你了。”
睫羽微顫,渡繁沒有睜眼,也沒回頭,隻是“嗯”了一聲,告訴水苓他聽見了。
沉默了一會兒,渡繁才把辟谷丹遞給了水苓:“水施主先用辟谷丹吧。”這是他在聽見水施主翻身時,先行為水施主取出來的,隻是沒想到水施主眼睛已經能看見了。
水苓順着靠近的那道绯紅,摸到了渡繁的手,在那手要退縮時握的更緊,這才從他掌心摸到辟谷丹:“謝謝大師。”
哎呀,罪過罪過,這次可真不是她故意的,但要認真道歉未免太當回事,就這樣大方點算了,找個話題就過去了。
渡繁的手剛縮回袖中,就聽水苓問他:“大師,那兩味藥長在哪,我現在能看見了,想盡快去采回來,這樣師兄早一日服用,也能早一點醒過來。”
渡繁撚着珠子,好一會兒沒應聲,直到水苓又把辟谷丹遞回給他,渡繁垂眸盯着素白的瓶身:“水施主可知,你此去或許并不能如願,也或許會遭遇狼妖一般的妖獸。”
水苓愣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斂起,但聲音堅定:“我想試試。”
找的到就找,找不到就拉倒,她又不是死腦筋的人,不會浪費自己的小命的。
做人啊,得學會轉換思路,她可不是把命填給别人的人。
當然了,若是有一天,她落到需要用别人的命換她的命那個地步,她水苓絕對會帶着敵人陪葬,也不接受别人的命的,哼。
轉而對渡繁歉疚的地說:“就是又得麻煩大師了,勞煩您幫我看顧一下師兄。我覺得有這陣法在,再加上您的神識相助,大師和師兄定能安全無虞。”
突然又想起什麼來,好奇問道,“啊對了,大師的神識範圍是多遠,那兩株靈藥是在大師的神識範圍之内嗎?”
修佛之人不打诳語,所以渡繁忽略前一個問題,直接回答第二個:“路過時看到的,往東直走三裡路,就能看見一小片開着紫色花朵的紫荊草。然後紫荊草往南約三百米,就有兩株椑菊,我遇見的時候還未曾盛開,現下應是開了,它的花是綠色,水施主可能不好辨認,但椑菊味臭,離的近了就能聞見,也是比較容易找見的。”
微笑聽完後,水苓心裡沒忍住吐槽:你不說你能看見多遠,我怎麼知道該跑出多遠去消磨時間。
水苓再接再厲:“這好辦,大師這麼厲害,要是我又跑偏了,您跟之前一樣提醒我一下就行,然後告訴我采哪幾株不就行了。”
渡繁:“……”
手裡的念珠被迫停下:“那個距離,貧僧并不能看見。”還是沒說自己一點神識也沒了。
水苓偷偷癟了一下嘴,瞞得可真緊,随後道:“昨晚謝謝大師。”
念珠又沒能撚下去,渡繁擡眸正視水苓:“水施主何出此言?”
水苓俏皮的對渡繁眨了下眼睛:“狼妖呀,昨晚肯定是大師出手了吧,要不然您肯定不會允許我去采藥的。”滿臉都是‘我猜對了吧’的表情。
可惜水苓現在看不清,也就沒有發現,渡繁面上雖沒露出什麼異樣表情,但仔細看就能發現他耳尖悄悄紅了一點。
“貧僧祝水施主一路安然回返。”
這就趕人了?水苓心裡嘀咕,但坐着沒動:“大師呢,渡繁大師您需要什麼靈植?我一并給采回來”
“貧僧不用。”
水苓急了:“怎麼會不用!你不是動不了嗎?還有昨夜,雖然我沒聽到打鬥的聲音,但你之前說過沒了法力,又與狼妖打鬥,怎麼可能一點傷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