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的不見星月,仿佛冰原上空被一個漆黑的罩子蓋了起來,大片大片的雪花被狂風裹挾着,吹到人臉上如下刀子,深入冰原尋寶的修士們相繼走了出來,幾天下來,各家客棧已經達到了爆滿的狀态。
“嘶,這鬼天氣是怎麼回事,才五月份就如此邪乎。”一名男子将頭探出去觀望,再收回來,臉上就添了幾道血口子。
客棧老闆聳眉耷拉着眼,陰沉着個臉,看這些外來人不順眼卻還得忍着,遂沒好氣道:“有些畜生自己作死暗殺我們的氤皇,哼,你們可不就跟着倒黴了嘛,呸,活該。”
一連好幾天沒套出客棧老闆一句話,現下盡管客棧老闆态度不好,但好歹知道是被遷怒了,那人耐着性子打探:“暗殺女皇?誰這麼膽大妄為,不要命了。”
客棧老闆翻了個白眼兒沒搭理那人,自顧自閉目養神去了。
别的同樣在一樓等着打探消息的修士一看又沒戲了,在客棧裡縮了好幾天早急壞了,使眼色讓當中的和尚上前:“阿彌陀佛,貧僧打擾施主了,不知氤皇可還安好。”
待看清和尚的衣服是菩提寺的,客棧老闆臉色總算是沒那麼臭了:“菩提寺的大師?”
“貧僧了言,正是菩提寺僧人。”
“行吧,看在你是菩提寺和尚的份上,你想問什麼就問吧,但僅限現在。”客棧老闆闆着臉回道。
“氤皇陛下安好否?”
一聽問氤皇的,想起氤皇紮自己的那一刀,臉色頓時就黑了:“活着,在養傷。”
“阿彌陀佛,氤皇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定會無礙的。施主之前的話裡好似是說這天氣是因為氤皇受傷所緻?”
“呵,冰原的主子是氤皇,皇受了傷,無力壓制冰原的惡劣天氣,你們自然就得蒙受大寒潮、暴風雪的襲擊。”
坐着的人驚得合不攏嘴,頭一次知道冰原的女皇坐擁整個冰原,原來是這麼個擁有法,臉上被雪花劃了幾下的人結結巴巴道:“那那就是說,冰原就相當于是氤皇的私人法器,主人受傷,法器也會受到限制?”
客棧老闆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表情,點頭認可了那人的說法。
但其他人的表情就如被打翻了的顔料盒,變換不停,想想自己在冰原上有沒有什麼冒犯之舉,有人問了:“如果哈,如果有人這個那個,你們氤皇豈不是也會看見。”
“呸,什麼髒的臭的也敢拿來髒我們皇的耳朵,我們皇可沒有那個功法管你野不野合,别把自己的卑鄙肮髒放到我們皇身上,隻要不出大事,皇向來不會動用這一能力。”
說着,詭異一笑,“但沒了皇,冰原将變成無人之境,哈哈哈哈哈,你們不可或缺的的靈植、煉材都将變成傳說。”
一樓坐着的、站着的,具都翹着耳朵,現在聽到掌櫃的話的第一反應先是不信,冰原自古便是焚炎界域的一部分,像無望大漠、妖獸森林、玄海一樣,怎麼可能就變成某個人的私有物了,簡直可笑至極。
但想想最近整個冰原的變化,已經持續了五六天了,這麼大一片區域,除非是渡劫期的大能或許有此能耐,但是,自萬年前那一戰,焚炎界不是就已經沒有大乘期以上的修士了嗎?
心中猜度,眼中忌憚,無論是冰原是别人的私有物這個消息,還是冰原可能存在渡劫期大能這個可能性,都把他們震了個外焦裡嫩,渾然不知該作何反應。
可現在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把這件事講出來,冰原是要做什麼,他們還能活嗎?
怒嚎的風吹起簾子,風刀子刮進來,凍得所有人都下意識打了個激靈,怎麼看客棧老闆那張陰沉臉怎麼像個要吃人的鬼。
“啪”的一聲,九劍宗秦宗主怒急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荒謬,你冰原死了人,憑什麼讓九劍宗賠償。”冰原窮瘋了嗎,逮着誰都咬一口 。
“當年,可是你們六大門派聯手施壓,逼着冰原妥協,讓虎衛軍進駐冰原,我冰原比不得你們,每個門派坐擁百城,管轄地裡的人多一個不算多,少一個也不算少,但我冰原人,每一個都不能少。”九長老也拍桌子怼回去,身上肆虐的殺意證明他現在有多想殺人。
秦宗主捏捏眉心,壓抑着聽聞消息的怒火,非常想推開眼前的冰原九長老,去處理自家攤子上的那一堆瑣事,冰原千年下來死了幾十萬人,那自家管轄地裡死的至少得在百萬以上,光是想想這個數字就腦仁兒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