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話,為何郡主三番兩次對外造謠,四處诋毀我陸衎的名聲!”
“怎麼就造謠了?”長曜郡主嚯的一下站了起來,委屈地道:“我哪裡就诋毀你啦?”
陸衎面無表情:“難不成半刻鐘前你說的混賬話,我還得給你重複一遍?”
他看着長曜郡主,滿滿的壓迫感。
然而長曜郡主被他眼裡的厭惡刺痛,顧不得害怕和羞恥,頭顱一昂,又恢複了平日嚣張跋扈的樣子。
“陸在野,我不許你在别的女人面前兇我!”
看熱鬧的三枚,突然被她尖銳的紅指甲一指,瞬間瞪大眼睛:!!
陸衎眉頭一擰,擋在三枚的身前,看着長曜郡主的眼神越發冷冽:“郡主,請你自重!”
“陸衎!”長曜郡主尖聲道:“本郡主怎麼就不自重了?”
“你為了這麼一個來曆不明的野女人,又是說我造謠,又是要我自重,陸衎!難道本郡主就這麼惹你生厭嗎?”
三枚:......
氣氛都到這兒了,我若是不說上兩句,是不是就不禮貌了?
然而不等她開口,長曜郡主把臉一扭,槍口一轉,又對上了陸衎。
“況且我說的話,哪一句不對了?”
長曜郡主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渾身顫抖。
但在陸衎面前,她還是努力壓抑着自己,默默地收回手指,長袖一甩,她理直氣壯地道:“都城所有的人都知道我長曜喜歡你陸衎。”
“等會兒,”三枚迅速舉手,她說:“我聽裴世子說過,追在陸衎身後的小姑娘小郎君喲,能從都城排到邊疆去——”
“小三枚!你竟敢出賣我!”
偷偷躲在窗口看好戲的裴元,聽見三枚提及自己,甩開邢正拽着他的胳膊,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空氣突然一陣安靜。
“喲,都在呢。”三枚轉頭,突然笑嘻嘻地道。
不嘻嘻的裴元,苦着一張臉,在陸衎看過來的瞬間,掩耳盜鈴一樣抱着自己的腦袋,快速地蹲了下去。
口無遮攔的裴子钰!
陸衎氣得牙癢,無奈地瞪了三枚一眼,沉聲道:“我從未搭理過裴子钰口中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對!”長曜郡主突然插嘴道,她昂首挺胸,“都城那些妖豔賤貨,從未入過陸衎的眼。”
陸衎擰眉:“跟你說話了?”
自己甚至從來都沒正眼看過長曜郡主,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自信信口雌黃。
“起碼站在人群裡,你明确地知道我是誰!”長曜郡主在追着陸衎跑的這些年,已經學會了如何調節情緒和自我安慰。
“而且,你從未拒絕過我!”
陸衎一臉嫌惡地看着長曜郡主,不用他開口,躲在窗外的裴元忍不住替他辯解道:“那時因為,陸在野眼裡根本就沒有你!”
“他無視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也就是投了個好胎,身邊圍着那麼多阿谀奉承的馬屁精,一點實話都聽不得。”
“你胡說!”長曜郡主厲聲道。
“我可沒有胡說,全都城就屬你長曜沒有自知之明,你自己好好想想,陸在野他哪怕理過你一次嗎?”
陸衎在都城,可是出了名的目下無塵,連太子皇子的賬都不買,哪裡就将你一個區區的郡主放在眼裡?
“那是因為他生性内斂,不善言辭,是為了我的名聲着想,亦是因他因我貌美,害羞了!”
長曜郡主信誓旦旦地道:“所以每次我堵住他的時候,他才總是躲着我走。”
瘋了瘋了。
裴元抱着酣睡的小八耳,看着同樣一臉莫名其妙的邢正,手指一會兒指着自己的腦袋,一會兒指着房間,搖頭晃腦地道:“無攪蠻纏、不可理喻!”
“哇哦!”三枚看了一臉黑沉的陸衎,比了個大拇指,用口型對他說道:“厲害!”
“閉嘴!”長曜郡主聽不得三枚的聲音,長袖一揮,特别有氣勢地轉了個身。
她拂過自己的華麗錦衫,自豪地道:“論家世,論樣貌,誰能比得過我?誰敢跟我搶!誰能搶得過我!”
陸衎一臉黑線,冷眼逐漸從嫌惡轉為淡漠,“不知道郡主是從哪裡染上的惡疾,但陸某奉勸郡主一句,有病要趁早醫治。”
長曜郡主心裡一喜:陸衎在關心我!
她的心裡甜滋滋,以為陸衎被自己的一番言論感動,終于知道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懂他的女人了。
于是打算趁着氛圍,轉身就要對陸衎進行深情表白,結果卻見陸衎居然無視自己,坐在軟塌邊正在給别的女人端茶倒水。
氣得她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
别的女人——三枚,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長曜郡主的激-情演講,心中正感歎原來戲文裡演得那些霸道的、蠻不講理的皇宮貴族,是一點也沒有誇張,甚至還略顯保守了。
果然戲劇來源于生活啊!
她擡手就要鼓掌叫好,嘴邊卻突然出現了一個白瓷茶杯。
看着杯子裡微微蕩漾的水紋,三枚忽而驚覺自己又餓又渴,嘴巴幹得都快冒火了。
她也沒多想,嘴巴直接對上了茶杯,小口小口地開始喝水。
喝到一半,眼睛往邊上一瞟,突然就對上了陸衎的一雙好看又迷人的眼睛。
他嘴角帶笑,正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喝水。
怎麼說呢,三枚本來就知道陸衎長得特别好看,但她自覺自己跟陸衎呆得夠久,已經對他的外貌免疫了。
然而如此近距離地、十分直觀地與他對視,三枚頓覺視覺收到了強烈的沖擊。
她忍不住在心裡又發出感歎:老天爺,這個世界怎麼就能有這麼好看的人呢!
“呵。”陸衎不知怎的了,突然垂眸一笑,再擡眼時,眼角眉梢全是迷人的笑意。
!!
那一刹那,三枚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髒突然“砰”地一聲,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咚咚!咚咚!”
擂鼓一般的響,吵得她呼吸有些紊亂,甚至面頰發燙。
三枚飛快垂下眼睛,嘀嘀咕咕:“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
嘴上強硬,可她不知為何有些心虛,腦海又浮現出陸衎的笑眼,頓覺又口幹舌燥了起來,于是張口又喝了一大口水,喝着喝着,突然頓住。
她的雙手正舉在身前,打算給那個什麼郡主鼓掌叫好。
那麼問題來了,喂到自己嘴邊的茶杯,又是誰在拿着呢?
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