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汪汪的杏眸,忽而一顫,三枚小心翼翼,往邊上一斜眼。
!!
陸衎真的在給自己喂水!!
“啊啊啊!!!”
三枚覺得自己要瘋了,但不知為什麼要瘋!
長曜郡主的瘋言瘋語好似漸退漸遠,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越來越大的心跳聲。
她十分肯定,自己的臉一定紅透了。
三枚一邊感到有些羞恥,一邊不合時宜地想:陸衎這家夥,該不會把自己當成小貓小狗了吧。
那自己獨自在這裡害羞個什麼勁啊!!
看見長曜郡主轉身看來,她做賊心虛一樣,一把就将陸衎推開了。
陸衎猝不及防被推開,差點将杯子裡的茶水都濺在自己身上。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三枚,卻見她掀開被子就要奪窗而逃,立馬長臂一伸,将人拽到自己懷裡。
陸衎咬牙切齒地道:“你跑什麼!”
三枚杏眸一轉,無辜地眨了眨:“我——”
“啊啊啊!!”見陸衎居然和三枚旁若無人地抱在一起,長曜郡主覺得自己要瘋了。
她尖叫着沖了過去:“陸衎,你當着本郡主的面,在做什麼!”
聽見尖叫聲,陸衎才突然想起來,房間裡還有一個不招人待見的煩人精。
餘光瞥見朝自己怒沖過來的人影,他眉頭一擰,抱着三枚輕輕地旋了下-身,敏捷地躲過了長曜郡主。
“嗙!”
軟榻上傳來一聲巨響,接着是一聲帶着哭腔的悶哼。
三枚臉頰一皺,估計那個叫做什麼長曜郡主的,摔得不輕。
她推着陸衎的胸口,正想擡頭看看呢,頭頂忽而響起一聲輕哼:“看什麼,有什麼好看!”
陸衎眉頭輕蹙,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從出現到現在多長時間了,三枚隻有在一開始給了自己幾個正眼,期間她的眼睛一直亮晶晶地黏在那個煩人的長曜郡主身上,樂呵呵地聽着那些胡言亂語。
也不知道那個煩人精有什麼好看的!
若不是看她越聽越精神,一副饒有興緻的模樣,自己早就将長曜郡主給轟出門了。
現在人在自己懷裡,居然還有閑心關心别人。
陸衎将人抱離亂成一團的軟榻邊,佯裝兇狠地道:“你把眼睛睜大點,看清楚了,她能有我好看?”
“哼!兇什麼兇。”三枚嘀咕一聲,“怎麼我連熱鬧都不能看啦?”
本想聽話地将腦袋縮回去,縮到一半,她突然心氣不順了起來。
用力錘了下陸衎的胸口,三枚接着用手使勁推他,“放開!你将來的、未過門的妻子都摔倒了,你不去扶,抱着我作甚!”
“嘶!”陸衎氣得咬牙,抱着三枚的手用力往懷裡一收,“亂說什麼?”
三枚腰上一緊,額頭差點磕在陸衎的下巴上,吓得她連忙撐着人的肩膀,腦袋用力往後仰,搖着頭正想耍賴,突然瞥見陸衎脖子上的紅繩。
掙紮的動作瞬間頓住,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給過陸衎一枚五铢錢,當初好像也是被他用紅繩串起來,戴在了脖子上。
她一邊想着,一邊鬼使神差地伸手,扯住陸衎脖子上的紅繩。
陸衎身子一僵,看着三枚拽着紅繩的一端,慢慢地往後抽。
随着三枚的動作,他的喉結輕輕一滾,不動聲色地咽了下口水。
帶着陸衎體溫的五铢錢,被三枚輕輕地從他的懷裡抽走。
三枚一愣,霎時一陣耳熱,瞬間覺得渾身發燙,忽而一個激靈,燙手山芋一樣丢開紅繩,“你、你......”
居然把五铢錢貼身藏在懷裡,怪不得其他的五铢錢會喜歡你!
三枚的五铢錢是山門家主的象征,擁有自己的意識,還能自己擇主,不但能尋屍、問卦,還能滅鬼除咒。
隻有被它選中,才有資格坐上家主一位,繼承山門一脈。
但是但是!
不僅能自己擇主的铢錢,還有個愛替家主選擇婚配的特性,特别是三枚這種自願給出铢錢的情況,一般會被它視作暗中定情。
就像她爹當初死纏爛打非要她娘收下五铢錢一樣,就是為了抵抗族人要他聯姻,于是先下手為強,給自己預定了個媳婦。
等族人死了心後,自己再慢慢踏上追妻之路。
所以三枚現在特别想扒開陸衎的衣裳,看看他的身上是不是被蓋上了铢錢之印。
铢錢之印若是蓋上了,自己這輩子就隻能認定陸衎一個人了。
雖然能把陸衎拐回山裡做夫君也挺美的,但三枚不知怎麼,莫名有點不甘心,又怕陸衎知道後他不願意,丢了面子。
陸衎若是拒絕了自己,他是可以令娶,但三枚就得孤獨終老了。
她急得抓心撓肝,陸衎卻莫名紅了耳朵。
見懷裡的人一臉臉頰紅紅,他突然壓着聲音說道:“你自己說的,你讓我抱着我将來的未過門的妻子的。”
沒有反應過來的三枚,愣了一瞬,忽而又開始用力錘他:“那她說的呀,你找她算賬去!”
“我不找她,我就找你!”
陸衎輕笑一聲,抱着三枚,三步并作一步,轉身就出了房間。
他得找個安靜的地方,沒有外人打擾,兩人好好談一談。
“啧啧啧。”
裴元皺着鼻子,一臉賤笑地看着邢正。
“我怎麼覺着,陸在野抱着小三枚的動作,怎麼就那麼自然又熟練呢?”
邢正撓頭:“他倆好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抱在了一起。”
“什麼!”
裴元不可思議地吼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
吼完人,低頭看着被自己捂住嘴巴的長曜郡主,同情地道:“聽見沒,長曜啊,你沒希望了!”
死纏爛打,是永遠都敵不過一見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