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醒來後,就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最前方出現一扇黑棕色的木門。方黎狐疑地向周圍望去,也隻能慢吞吞地走向那。等進入後,方黎有暈了過去。“不是,你們的道德在哪裡,底線在哪裡,怎麼都喜歡弄暈我啊!”
等她再次醒來,她的身體或者說是靈魂飄在空中,底下是一對二十多歲的情侶,兩人說說笑笑。方黎隻能在兩人身邊飄來飄去,或者說是在女生的身邊。方黎的眼前出現了這位女子從戀愛到結婚到丈夫去世的35年人生。從一個想要曝光離村、拯救被賣的女孩裡變得麻木、無力,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沉迷賭博的小叔子。方黎想要上前,卻發現自己的的身子穿過了那個獨自哭泣、已60歲的她。“我終于感受到奚芸和賀午的感覺了,我哪時候能變成實體啊!”方黎蹲在奶奶身邊氣鼓鼓的,沒想到她被一股吸力吸入奶奶的體内,又一次暈了過去。
她睜開眼,就看到自己坐在那熟悉的長木椅子上,桌子上放了些帶了些許泥土的番薯。方黎看了眼前的環境,似乎是離村,但又跟離村有些不一樣。她正要拿起一個番薯時,察覺到自己的手有些不對勁,手上有細小的疤痕,手也比自己的黑一個度。身上穿得是淡白色棉麻衣,身上還有跟番薯一樣的泥土。正要站起來去卧室查看自己的樣子,卻發現自己動不了,連話也說不出來。‘我這是到了誰的身體裡啊?’
‘她’突然擡起頭,發現天空上濃煙四起,鼻子問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她慢悠悠的站起身,向濃煙的位置走去。“紀姐,你也去看熱鬧嗎?聽說就是那個林家。”她隻是點了點頭,就繼續往前方走。
到達着火處,方黎的眼裡是隻留下黑色框架的木頭,還有一些灰燼,一個小女孩披着一件單薄的外套,身上的衣服燒的大大小小的洞,頭發也燒個精光。她跪坐在地上,周圍的村民有幾個拿着水桶,但都在竊竊私語,就是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扶那個女孩。
“可真是掃把星,先是克母,今天屋子還無緣無故着火,全家就剩下她一個人活着,她怎麼沒有跟着一起去,在這賴活克我們嗎。”
“早知道讓他們遲一點滅火了,要不是怕燒到我家...”
......
方黎站在人群裡,聽着周圍惡意滿滿的對話,她很想捂住耳朵,可是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手,隻能順着原主人的視線,看向了那廢墟裡的女孩。那女孩低着頭,她對周圍的議論充耳不聞,隻是呆呆地盯着自己那沾滿黑灰的雙手。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她擡起頭,那雙眼睛空洞無光,她被燒短還有焦味的頭發還有灰燼飄落。女孩低下頭的瞬間,她咧開了嘴,卻有低垂了眼,像是對命運做出了妥協,或者是另外的意思。
方黎剛在思考,卻感覺自己的腿腳開始走動,擠過人群,她站在了女孩的面前,向她伸出了手,“林念,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去嗎?”女孩猛地擡頭,她看了方黎很久,久到方黎感覺自己要是有身體,肯定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嗯。”本來方黎以為自己會就此離開,沒想到女孩擡起了頭,她的表情更呆了,但還是把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上。方黎這才看清楚,女孩的臉被燒得潰爛,還衆橫交錯。但她的眼睛很漂亮,在晚霞下,瞳孔呈現出金棕色。
自己拉着她的手,順着女孩一瘸一拐的步伐一點點向人群裡走去。周圍的人一看到她們倆就自動躲開,表情還一臉嫌棄和厭惡。自己走了一段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身後。在灰燼裡,周圍的村民成為了黑影一個個挨着,不斷指指點點。自己轉回頭看向了下方的女孩,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步伐,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真的要把她養在身邊嗎?你不怕...”住在隔壁同是姓紀的奶奶站在門口,像是在等她回答。
“妹妹,至少比那個偷錢的好,而且我也活的太久了,早該在十年前随他走。”自己隻是拍了拍對面的肩膀,就帶着女孩走進了院子。
之後方黎又被踢出了身體,她飄在中間看兩人相依為命。時間飛速旋轉,半年後,林念正式成為了紀奶奶的養女,在林念的要求下,她改名為紀惜,紀奶奶希望林念珍惜愛惜自己。一年後,對面的紀奶奶搬到了村南。三年後,村南紀奶奶的大孫女紀暖被酗酒家暴的父親趕出了家門,她偷偷摸摸來到了這裡。八年裡,三人在這個小小的院子留下了很多歡聲笑語。方黎飄躺在空中,看着底下采集桂花的三人,好像這陽光也暖洋洋的催人睡。
“要是這一切都停下了這裡該多好啊。”方黎知道後面的事,紀奶奶的墓地還在後山的旮旯角裡。
果然,在八年後的七月份,方黎又被那股吸力吸入了紀奶奶的身體裡。自己大早上背着一個竹筐,走到山上采摘一些藥草和野菜。回到家後太陽已經高懸頭頂,方黎看到自己手裡拿着一個木瓢徑直走向廚房旁的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