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葉絨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中間他醒過幾次,但是渾身的無力感讓他感覺到了來自世界深深的惡意,好不容易積攢的一些力氣全用來進食了,以至于過了他兩天才能睜開眼看看這個世界。
順便一提,他現在是個嬰兒。
兩天的時間雖然他大部分是在睡眠中度過,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過,但是葉絨也不是什麼都沒做。
葉絨趁着清醒的時間用他異常敏銳的聽力穿透育嬰室的牆壁搜集了一些信息。勉強可以确定他現在是在地球上,還是在日本島國,令人欣慰的是雖然他出生在日本,聽着中間他的父母來探望他時偶爾說的一些語言,可以确定他是個地地道道的龍的傳人,隻是父母不太靠譜,都到預産期了還跑到外國來旅遊,害的他一出生就被外國人打了屁股,聽他們說着叽叽喳喳的外語,一點兒都不親切。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葉絨曾經是有學過一些日語的,雖然說得不咋地,但是聽一聽,理解個大概意思還是可以的。不過這也造成了這兩天除了聽人說話,葉絨是一次嘴都沒張開過(進食除外)。
“啊,快看快看,寶寶睜眼了!”
“嗯,看這大眼睛,真好看。”
“眼睛随我,皮膚也随我的白了。”
“我也不黑啊,你看這小鼻子,像我。”
葉絨看着玻璃牆外随我一對夫妻,無意識的吧嗒了一下小嘴,黑溜溜的眼睛睜的很大,他的視線不像一般的嬰兒一樣看東西都模糊不清,但是習慣了三百六十度無視角視覺的葉絨眼神放空,顯得沒有焦距的漆黑瞳孔黯淡無神。說真的,這一對夫妻一身都是名牌,氣質不俗,最重要的是顔值都很高,站在玻璃牆外都很矜持的沒有趴到上面,舉止優雅,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平凡。就算此時眼神中透着喜意,卻都是标準的微笑表情,平穩适中的語調都像談生意似的一模一樣,倒真不愧是夫妻。
葉絨看着自己的父母發呆,那對夫妻看着葉絨卻突然皺了皺眉,表情有些猶豫的互相看了一眼,忽然就轉身離開了。在此後的時間裡他們又來看過葉絨幾次,期間帶醫生給葉絨抽過一次血,可是卻都不再說話,直到将近一個月後,直接領着幾個醫生走進了這個獨屬于葉絨自己的育嬰室。
已經記住他們容貌的葉絨沒再分給他們一個眼神,百無聊賴的啃着自己的小爪子望着天花闆發呆,就連醫生在他耳邊敲擊,在他眼前晃着花花綠綠的奇怪物體,也隻是嫌棄的微微挪動了一下自己的小腦袋,連個眼神都欠奉。哼,他可不是真的小嬰兒,别以為這些幼稚的就能逗他一起玩兒,他内心可是一個(并不)高冷的人。
完全沒有理會這些醫生的瞎折騰,葉絨繼續他的發呆大業,直到耳邊突然想起他的爸媽和醫生的争吵聲,葉絨一臉茫然的偏了偏頭,還不明白咋回事兒。
“這位先生,剛出生的嬰兒都是看不見物體的,我們之前真的也是不知情的。”一臉假笑的醫生内心很苦逼。
“這就是你們的失職,你們難道不應該定時給他檢查身體嗎?我們出那麼多錢可不是把我兒子單獨擺在這個房間裡讓你們看着他打發時間的!”
“可是,孩子不會哭我們之前也是告訴過你們的,看不到東西這件事隻是意外,沒有哪個嬰兒出生就要做視力測試的,而且這應該是基因……”
“簡直胡說八道!我們家裡祖輩都沒有過這種情況,哪怕是基因突變,又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事!”
“可是我們隻是負責您的分娩,而且這孩子的身體真的很健康。”
“你在開玩笑嗎?你們之前說了有給他做身體檢查的,都到現在了,你們才告訴我這孩子除了不能說話,他還看不見甚至聽不見!還身體健康?這種健康你要我們怎麼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