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是優雅矜持的女人和醫生争吵的有些歇斯底裡,除了沒有罵人沒有上前動手簡直有向潑婦靠攏的趨勢,男人更是目光陰沉的好像誰欠了他幾個億。幾位醫生簡直忍得頭秃。而葉絨,葉絨還在持續懵逼中。
“?”他不會說話?
“……”他聽不見還看不見?
“!”我擦!這是造謠!胡扯!胡說八道!這是哪個混蛋說的?他要告他诽謗!
葉絨活了幾十年健康的沒邊兒,死了也是(自以為)百毒不侵。就算現在他隻是個(身體上)屁事兒不懂的小孩兒,可那不代表他連自己的身體狀況都不清楚。神特麼又瞎又聾還是個啞巴,他現在明明看的不能更清楚了好不好!聽力更是能聽到樓下兩層,簡直是超凡脫俗!至于說話,他隻不過是佛系了點兒不想開口,但這不代表他是個啞巴啊!
“噗噗噗……噗噗……”眼睜睜的看着他這新出爐的爸媽和醫生吵的不可開交,語言都從日語漂到英語又拐回母語了,難為這小……醫生還能跟得上節奏,聽得懂還說的溜。葉絨都急的說不出話來了,隻能費勁兒的發出幾聲意味不明的氣音,努力的證明自己的存在感。一雙比例偏大的眼睛睜得圓圓的,小腦袋動不了也偏過去了一些,可愛的不行。但是葉絨隻顧着證實自己不是啞巴,越是想控制聲帶發音就越是發不出嬰兒自然發出的洪亮聲音,也忘記了自己幾乎沒有焦點的奇怪視線越是睜大眼越是顯得像個盲人。
已經開始接不上氣兒中場歇息的夫妻兩個看着這個除了好看幾乎能算是一無是處的兒子,心中五味雜陳。
剛生産完的時候确實是有醫生委婉的提醒說孩子可能有語言障礙,當時他們雖然也不太高興,但隻是不能說話的話除了交流有些微麻煩其實問題不大,也就不那麼難以接受。可是如果是眼睛和耳朵有問題,尤其是這種天生的可以說是無解的殘疾,他們根本就接受不了!
夫妻二人都是大家族裡出來的,一點兒用處都沒有的孩子就是他們這一生的污點和缺陷,尤其是這還是他們的長子,不說那些家裡家外的流言蜚語讓極為看重臉面的他們都承受不來,就是以後再生了健康的次子可以繼承家業,這個長子也可能會被用來破壞他們原本平穩的家庭,就算是擺在那裡當個“擺件兒”也是個障礙!這就讓原本初為人父母的兩個人完全失去了對幼兒的喜愛,更甚至是變成了厭惡和排斥,哪怕這個孩子再怎麼可愛都沒法讓他們高興起來。耳邊的醫生還在不停的勸導,他們卻越聽越煩,最後卻忽然平靜下來了。
“行了,你們不用說了。”女人仿佛想通了,平靜卻霸道的打斷了幾位醫生的喋喋不休。男子沖她點了點頭,毫不留戀的就轉身離開了。已經沒有力氣再“吐口水”的葉絨安靜的看着留下來的女人,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抱歉,之前是我們過激了。”女人禮貌的道歉,臉上又挂起了那副冰冷有禮的标準微笑,“我們不會再追究這件事,不過,前提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們配合一下。”
大概是女人的表情實在太虛僞,一位年紀不大的醫生好像意識到什麼,忽然表情激動地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被身旁兩位年級較大的同事捂住嘴巴阻止了。
“您想讓我們配合什麼?”一位戴着眼鏡的中年醫生接過話回問,其他人沒有誰反駁。
女人姿态優雅,一點兒都不避忌的用極為排斥的眼神朝葉絨看了一眼,兩人視線相對,她看着葉絨黑亮的似乎有光眼睛微微一怔,又很快忽視掉了,大方的拎出一張銀行卡遞向中年醫生半是威脅道:“這卡裡的錢足夠你們後半生衣食無憂,你們可以把他送到福利院,也可以讓人收養,但我要求你們包括那些知情的人全部忘記我們在這裡的一切事情,不論以後有誰來詢問,都要按照我給的劇本來回複。否則……你知道怎麼選擇的對吧?”
“……我明白了”中年醫生沒有一點兒驚訝的就接受了這個發展,别的醫生也沒人表示意外,隻有那個年紀不大的醫生想要掙紮,卻在最後敗給了幾位同事看透人事的涼薄眼神。
女人最後看了看安靜的詭異的葉絨,面上的笑容裡似乎多了些微嘲諷的冷意,然後就步履優雅的離開了。
“……”又被丢掉了。葉絨平靜的含着自己肉乎乎的小爪子,已經算是習以為常的接受了這樣的結局。隻是……你大爺!就不能把他帶回國了再扔掉嗎?你說中國地域那麼大,美景那麼多,美食更是數不清,你們這是何必呢?何必呢!他是真的不想在這個頓頓壽司生魚片的破地方長大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