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的結果。”
系統丢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本以為會驚起大片水花,然而……
消音聲哔哔作響。
系統:?
“——”
系統再接再厲,奈何說出來的話都被自動和諧了。
這顯然不正常,在這個小世界,它的權限理應是最高級。
它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兩人,生怕他們一言不合就把統給格式化了。
“很遺憾,我好像說不出那個理由。”
沢田綱吉沉默着,良久,沒說信還是不信,給了系統另一個思路。
他說道:“那我換個表達,你想通過我具體做什麼?”
彭格列家族經過幾代人的傳承與維系,俨然在裡世界成為了一個輕易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
立于弱肉強食法則下的頂端之人,便是這個家族的領頭人。
但這和沢田綱吉本人的意志無關,即使他現在成了家族的第十任首領,也沒有發号施令讓人百分百聽命的權力。
這是他和面前這個生物體利益絕對矛盾的地方。
系統不清楚這些,計算結果隻給到了它最适合的執行者。
至于後續要如何操作,這并不是它一個統需要考慮的。
“任務很簡單,你隻要讓她變得像個人。”
由算法構成的系統不具備人類的常識,它将綁定的宿主量化成目标,放在天平之上秤量。
它唯一知曉的便是,這場由它帶來的重大工作事故,并不能被它所解決。
為此,系統找上了在人類世界看起來具有一定能力的領袖。
選擇混亂不堪又有其自行一套規則的裡世界,無疑是高風險才能帶來高收益。
反正宿主她不會——
那個字眼短暫地掠過系統的數據庫,外界的壓力迫使它暫緩了計算。
棕發青年看它的眼神相當危險。
然而沒有人會試圖和一個人工智障較勁。
沢田綱吉已經過了那種需要滿世界宣揚自己意志的年紀。
“這話聽起來,像是你完全沒有制定可行的詳細計劃。”
系統語塞,因為這是事實。
典型的管殺不管埋,人工智障從不參與善後。
系統的沉默讓這件事陷入了某種僵局。
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誰都沒有再說話。
沢田綱吉中學時候喜歡打遊戲,最擅長的遊戲是音遊,其他類型的還處在上手階段,有廢柴的Debuff光環在,表現也都很一般。
隻大概知曉升級流遊戲需要不斷完成頒布的任務,通過累積的積分值打出通關結局。
但現實并非簡單的遊戲,他也不是手執一方權柄的玩家。
三七是真實存在于此的人,雖然系統時刻都在暗示着她有别于這個世界——這樣的信息。
一方面要求他能讓三七成為真正的人,一方面,如果等他真得完成了系統的任務,對方會毫不猶豫地将她在這個世界的存在抹除。
這點,源自沢田綱吉的直覺,毫無任何依據,一種不曾出錯的直覺。
彼此存在的分歧注定了這場交談不歡而散。
指環意識回歸戒指後,沢田綱吉不再能和系統接觸。
他在三七床邊靜坐了一會,覆落的額發遮去了面上的神情。
那一刻,除了他自己,沒人知曉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三七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
按說沒有記憶的人是不會做夢的,但三七此刻清楚地知曉自己存在于夢中。
灰蒙蒙的天空像是随時能落下雨來,她的面前是坍坯的城堡,碎石塊下壓着曾屬于這裡的工作人員,污黑的血液淌了一地。
她左右環視着,急切地找尋某個人的身影,但是沒有,到處都沒有。
通向二層的樓梯被毀,三七無法向上探尋更多。
她隻能在被圈定的範圍内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直到某時,粘稠的血液一點點落到了她身上。
三七仰頭,驟縮了雙瞳。
“綱吉!!”
她的耳邊響起未曾聽聞的凄厲嘶喊。
良久,遲鈍的五感漸漸恢複,喉嚨處傳來的撕裂痛楚讓她意識到,那喊聲正出自她口。
偌大的地方沒有其他人的存在,三七沒能找回那個記憶裡的青年。
夢境傾倒,她在絕望中清醒,以為會直接跌至現實。
實際迎來的卻是虛拟空間裡忙碌的拟态生物。
它似乎專注于抹除某個痕迹的存在,并沒有注意到空間裡出現了另一個人。
“你在做什麼?”
三七突然的開口吓到了系統。
對方本就不佳的語言功能頓時紊亂,結巴道:“什麼什麼都不不不沒有,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個點不該在睡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