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的人頓了一會,因對方驚乍的态度陷入了沉思,順着問題回想會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毫無頭緒。
三七皺起了眉,重新降臨的倦意讓她放棄了在這裡耽擱時間。
“我去睡覺了,請你不要随便在别人的地方亂塗亂畫。”
三七說完這句話,在虛拟空間的身影化作像素塊一點點消退。
系統松了口氣,為自己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這場危機而暗下鼓掌。
剛剛忙着給人類科普大概的情況,沒留心宿主,險些釀下第二個嚴重錯誤。
好在——還沒有發生的事實所對應的記憶可以被消除。
接下去幾天各自相安無事。
十一月初,西西裡進入了旱季,溫度适宜,三七所在的學校久違地開展了以家庭為單位的活動。
台上班主任元氣滿滿地進行着相關說明。
“同學們回家記得把報名表交給自己的爸爸媽媽,這次活動雖然不強制要求參加,後續也會影響到期末評比結果。”
三七看着面前的資料表,耳邊是大家興奮的讨論聲,此起彼伏。
她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标題上。
要去找綱吉嗎?可是他很忙。
老師也說過可以不參加,最多隻是期末的成績不太好看,綱吉大概率也不會在意這點吧。
三七暗暗下定決心,将表格對折了兩下,放進了書包夾層。
沢田綱吉悄悄地用情報網牛刀小試,掌握了三七就讀學校的最新動向,對即将到來的長達一周的家庭活動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
“不要露出一副怎麼會這樣的蠢樣。”
Reborn從外面推門進來,目光略過桌上的文件,看向桌後的青年,順便數落了一下自家學生唉聲歎氣的不像樣。
不等對方開口,他率先打斷了沢田綱吉的僥幸心理。
“就算你這麼看我,該有的工作還是需要完成,一個優秀的首領必然能平衡事業和家庭。”
沢田綱吉一隻手撐住臉頰,在Reborn明确表示絕無可能後,又接連歎了幾聲。
黑西服黑禮帽的小嬰兒頭頂爆出井字,兇狠的目光殺向對方,指尖纏繞的列恩已經變成了CZ75手槍,眼見着就要讓沢田綱吉先去死一回試試。
後者連連擺手,在槍口威懾下收起了喪氣的态度。
“三七肯定會覺得麻煩,然後假裝這件事沒有發生過的回來,接下去一周估計也會自己待着吧。”
沢田綱吉不自覺地發表着帶孩子的艱辛,當然也不期待Reborn能幫他。
對方肯定會說“不管,誰帶回來的誰想辦法解決”,同時狠狠嘲諷他一番,并且堪稱無理取鬧地要求他做到最好。
“呋。”
嬰兒意味不明地彎起嘴角,“你知道就好。”
“啊啊啊啊啊Reborn!!”
時隔多年依舊被自個老師精準讀取微表情的沢田綱吉哀嚎。
“話說回來Reborn,你特地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嬰兒跳上辦公桌,從衣服内袋掏出一封信件,“維特蒙家族的首領,以私人名義邀請你周末小聚。”
他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說明來意後就準備離開,及至門口時不忘回頭補刀。
“像我之前說的,優秀的首領兩者兼顧。”
做完一切的小嬰兒踱步離開,徒留某人唉聲一片。
清晨。
三七被鬧哄哄的背景音吵醒。
她睜開眼,失焦的雙眸一點點恢複高光。
面前并不是熟悉的天花闆。
像是熱帶雨林一樣的氣候環境替代了原本的房間。
“呀,三七你醒了啊。”
沢田綱吉的聲音從相對遙遠的地方傳來,但三七并沒能立刻發現監護人的所在。
她爬下床,雙腳踩在了落有針葉松葉片的地面——就生長環境而言,出現了與熱帶雨林完全相沖突的植被。
“這些是……?”
三七用腳點了點地面,并沒有實際表現出來的松軟感。
“嗯,不是真的哦,”沢田綱吉掰開了層層疊疊的灌木叢,下一秒表情驟然變換。
“噫…!”
右腳踢到了高大樹木裸露在外的樹根,現身說法被迫中止。
沢田綱吉整個人以一種非常丢臉的姿态撲倒在了三七跟前。
“早上好,綱吉。”
三七注意到了監護人的窘迫,在對方強烈的“他沒事别開口關心”期許下,三七若無其事地打招呼。
“早上好三七,這些是我拜托強尼二做的生态拟境,目前還是半成品。”
沢田綱吉接着前面的話題繼續,聲音卻逐漸低了下去。
棕發下的耳朵持續升溫,燙到他心癢,顯然他也看到了地上不符合維度的植被。
“……殘次品也說不定啊。”
強尼二的常識怎麼比他都差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