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被迫玩起了躲貓貓的遊戲。
她沒有過去的記憶,不清楚之前的自己喜不喜歡,但顯然在這方面并不精通。
扭曲的鐘表空間時不時彈出齒輪狀的切割機。
三七躲避得非常狼狽。
時間一點點過去,三七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周遭的空氣在減少,要想避免過多的體力消耗,不能有大幅度的跑動。
可一旦停下來,随機流竄的切割鐵片會造成緻命傷害。
加布裡埃勒左右環顧着,沒有旁人在側,他脫去那一身平凡普通的裝束,恢複了本來面目。
面前小型通訊器實況放送着三七在幻術空間的畫面。
和對方說好的遊戲時間剛過去五分鐘,她已經疲乏不堪。
再挨上一次,小孩子肯定承受不住。
加布裡埃勒很好奇一件事,都說被逼到絕境的兔子都能咬人,面對着生還概率急劇減少的現實,她會不會像普通小孩子一樣又哭又鬧。
不過真到了那一會,他絕對會嫌棄人太吵而把她解決掉的吧。
加布裡埃勒唰地一下展開了扇子——即便沒有旁人欣賞,他依舊注重形式感。
好了,還剩下三分鐘。
同時間。
在庫洛姆幻術加持下,千種和犬相互配合着突破對方家族防線,吸引了他們大半火力和注意。
“完全沒有一個能打的嘛,分分鐘就能解決完。”
城島犬變換着卡匣,金剛形态一拳一個敵方家族的人,迅速讓他們保衛蘿蔔戰進入失利階段。
對方家族正節節敗退,但整體而言,任務完成還是個未知數。
他們闖入的區域邊角有監控,角落裡還挂有一個小型廣播,時不時竄起一兩串電流聲。
将最後一個人撂倒在地,城島犬疑惑地看了眼盡頭昏暗的走道,屬于動物的直覺讓他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沉重的步伐聲一踏一踏地過來。
一字排開站立的三人也算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了,此時臉上帶着統一的嚴肅。
而後,他們等來了最終到場的對手,被金屬外殼包裹得嚴絲合縫的人形機械。
機械金屬旋轉運作着,從刁鑽角度鑽出,快很準地落刀後迅速收回。
喉嚨裡不自覺的發出了一聲痛呼。
三七陡然睜大了雙眼,尖利齒輪破開了胳膊皮肉,刺痛感讓她短暫清醒。
但僅限于此,意識沒能從身處的鐘表幻境中脫離。
她默數着時間,距離和對方約定的時間,還剩下最後一分半。
鐘表的指針在無規律亂轉,三七淺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去追逐那些顫動的黑線。
在被拉了這麼一刀後,地表面扭曲的鐘表存在感逐漸飙升。
三七試探了幾次,得出一個結論,她找到了齒輪出現的契機。
隻要不踩指針夾角超過九十度的鐘,能完美規避。
找到了這個空間的規律,她一心二用地想着青年最開始說的話。
不被對方家族的人發現并支撐滿十分鐘。
進到這裡滿打滿算也有一個多小時了,全程在對方家族地盤上,卻遲遲沒有人現身、那個自說自話的不算。
他們選擇在幕後看着一切,出于什麼緣由,又想要得到什麼結果。
這些暫時得不到答案。
三七緩緩擡眼,看向了這個面的遠處。
前不久充當引路人的青年站在空間的盡頭,挑眉注視着她,那點惡意被掩藏得很好。
隻見他擡手輕揮,颠倒的鐘表頃刻間消弭。
污染從源頭被抹除,三七身上的傷口并沒有因此消失,她一手抓握着傷口上方,略帶踉跄得走到青年身前。
“按照你的說法,十分鐘。”
平凡皮囊下的加布裡埃勒遺憾擺手,點了點三七胳膊上的傷。
“這可是被發現的證據。”
三七抿了一下嘴,駁回了他的說法。
“最初分開的十秒内,我沒有被抓……家族首領需要信守承諾。”
後半句話意料之外。
加布裡埃勒充耳不聞,絕贊裝傻中。
見此,三七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目光在青年臉上停頓,轉而看向自己還在流血的傷口。
兩人默契地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