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在更早的時候就确定了三七的身份。
“你說太宰嗎?”
織田并不意外對方能做到這一步,一個走一步提前算好了十步的人,在不經意間就落到了他設好的圈套中,甚至獵物本身還未察覺。
“最初我們會來這裡,正是因為接到了太宰本人打的一通電話。”
隻是,織田想着,或許那時就已經是複制體的太宰了,對方多次提及到本體下落不明,在預設了前提的無法使用異能力的、由“書”創造的世界裡,複制體太宰同樣不受影響。
他們所在的夢境世界,實際就是太宰一手創造的吧。
織田思考着告知對方關于太宰真實身份的利害關系,青年給他以同道中人的感覺,身上帶着在裡世界浸淫多年的氣質。
但同時,他本不存在于這個世界,因為特定的現象得以跨越時間前來,注定隻能短暫停留。
“港口Mafia、也就是太宰所在的組織,就在今日被擁有着‘書’的人利用發生了交火事件,我恰巧在場,意外碰到了囿于前線的三七。
現在想來,他們的目的始終明确,港口Mafia隻是他們挑起事端的一處引線。”
有栖川明确提過想要一個沒有異能的世界,“書”不能直接實現這個理想。
橫濱大多數的異能者都集中在港口Mafia,要想撬動一個組織,需要一根杠杆的同時,還得有另一個組織。
恐怕他們也是在接觸過程中,意外發現了三七的不尋常,想着優先解決,反倒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沒來得及把另一個組織牽下水,被港口Mafia的幹部候選先一步咬住了七寸。
“先前你說的計劃,到此就沒法再進一步了。”
确實如此。
織田回答道。計劃提前被對方知曉,也就沒有了施展拳腳的意義。
而且也的确沒能全身而退,三七她被迫陷入了沉睡。
原本是以夢境主人是有栖川那一方的人為前提,借異能奇點的特殊現象引出人。
但造夢者換成太宰,這做法成了最壞的一張牌。
“或者,再試一次。”
沢田綱吉擺出了熟悉的起手勢,耐心告罄,金橙色的雙眼沒什麼太大的情緒。
他不擅長應對這種彎彎繞繞的事情,如果說不通那就揍一頓,找不到人那就把夢境毀了。
火力全開的超爆發瞄準一個方向,興許能把夢境轟飛。
織田詫異地看向人,“要是夢境世界傾塌,我們說不定也就不存在了。”
“不會。”超死氣模式下的沢田綱吉笃定,掌心炎壓在說話間持續蓄力着。
看這架勢,不僅僅隻是洞穿一個房間,是想把整個片區都夷為平地。
興許是感受到了即将到來的危機,已經掉線有段時間的書頁再度浮現字體。
有别于此前直接寫就的事實,這次是一個類似腦筋急轉彎的提問。
“什麼時候零大于二且二大于五,答對就能從這裡出去了!”
“……”
在場的兩個成年人默契而微妙地停頓着,而後其中一人面無表情地說出了遊戲的名稱。
答案意外的充滿童趣。
周圍的景色迅速傾倒,牆體和天花闆折疊着倒退縮減,夢境世界正在崩塌。
大幕敞開着的舞台重新顯露,周圍靜悄悄的,隻有一束聚光燈照耀着,一道身影被懸空地挂在那裡。
正是太宰,此刻似乎意識全無。
織田的手中一重,額前跳躍着火炎的青年将昏迷的三七放到了他這裡。
頭發覆落的陰影遮擋掉了他的神情。
又是熟悉的破空聲,人影從走道瞬閃至舞台,積蓄了力道的一拳毫不留情地砸向了懸挂着的身影。
嗙。
世界再度歸于寂靜。
倒地的身影臉上的繃帶有些許松落的迹象,而本人似乎更加沒可能立馬清醒過來了。
時間不停歇地流逝着。
那之後?
那之後啊,事态的發展奇怪了起來。
“我可以相信你嗎?”
沢田綱吉的聲音很輕,幾乎不像是要和人正常交流的音量。
黑發少年疑惑着從喉間擠出了毫無意義的拟聲詞,然後反問似的發言了,“相信……稍等一下哦,你在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