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赫還沒來得及阻止,姜安池點了否。
得,這下得從abandon開始了。
“行了行了,别背了。”餘赫幫姜安池收起手機,“以前叫你出來喝酒從來不理,今天是怎麼了,一喊就到。”
姜安池把下巴擱膝蓋上,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要是我姑姑在就好了。”
餘赫正準備給他拍背的手停在半空中。
姜安池很少提起姜清,上一次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名字還是高一那會兒。
當時學校組織大家看了一場和親情有關的電影,姜安池看完後小聲說了句:“我有點想我姑姑了。”
餘赫回過神,往姜安池那邊靠了靠,伸手攬住他的肩。
這時候說什麼都沒用。他隻是用手掌在姜安池的手臂上來回撫摸以示安慰。
自從知道姜安池家裡的那些彎彎繞繞後,餘赫就很清楚,姜安池比看起來強大,也比想象中脆弱。
姜安池盯着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忽然說:“我那天可能不應該跟着常祝回家的。”
餘赫問:“為什麼?”
“還不到時候……我不隻是想仰望他。”姜安池微微一頓,他揚起頭看向黑漆漆的天,“我感覺自己離月亮越來越遠了。”
餘赫聽得一知半解,心道自己的好哥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文藝了,一轉頭見姜安池的眸子濕漉漉的,他仔細想了想說:“那你就做星星,你看,星星和月亮靠得很近。”
姜安池吸了吸鼻子,使勁搖了兩下頭,聲音有些沙啞:“已經有星星了。”
“啊?”餘赫不知道姜安池說的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稍有些驚訝,“誰啊?”
“周賀。”姜安池輕聲說出兩個字,接着道,“他是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
“常祝和他在談戀愛嗎?”餘赫問。
姜安池快速眨了下眼睛,他慢吞吞想了一會兒,又慢吞吞開口:“不知道,應該是吧。”
餘赫沒聽姜安池說起過這件事,不過他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大剌剌笑說:“什麼叫應該啊,你這情報一點都不準确!你聽我的,下次見到常祝你就直接問他是不是在和那個周賀談戀愛。”
“直接問嗎?”姜安池兩隻手交疊在一起,摳了下右手食指的指甲蓋,“這不太好吧。”
餘赫覺得腿都蹲麻了,他稍稍伸了伸腿,一巴掌拍在姜安池背上:“有什麼不好的,聽哥的,直接問!”
姜安池張了張嘴,視線重新落回到馬路上,過了好半晌才回答說:“啊……可是你母胎單身。”
餘赫:……
好好好,背刺我是吧。
夜已經深了,車輛并不多。
餘赫盯着馬路看得眼睛都快花了,姜安池還是一動不動。
餘赫待不住了:“你腳不麻嗎?”
姜安池“嗯”了一聲,眯着眼睛,手往路邊停着的那輛豪車指去:“那車和常祝的好像。”
“行行行,像的像的。”餘赫抓住他那隻伸在半空中的手,一邊敷衍一邊想拉他起來,“快起來,我進去跟他們講一聲,先送你這個醉鬼回家。”
姜安池身子往餘赫那邊扭着,頭還保持着剛才方向沒動,他虛虛喊了兩聲:“小魚、小魚!”
餘赫學着他的樣子逗他:“诶,小池小池。”
“我怎麼覺得車裡那人也和常祝好像。”
餘赫剛想說他戀愛腦上頭,一轉頭噤了聲,因為他和對面那人對上了視線。
“我操。”餘赫趕緊彎腰去拉姜安池的胳膊,“姜安池,快快!快起來!”
他真的後悔讓姜安池喝最後那杯“壯膽酒”了。
姜安池倒是壯了膽,自己快沒命了。
對面的男人從那輛豪車上下來,一眼将餘赫和姜安池鎖定。
餘赫以前見過照片,認出了那人是誰。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也有點喝多了,總覺得常祝的眼睛裡有殺氣。
這樣形容或許有些誇張,但總之,餘赫笃定,常祝的心情絕對好不到哪去。
餘赫咬咬牙,一使勁把姜安池拽了起來。
姜安池愣了一瞬,往後跌了半步,被餘赫扶住。
他茫然地看向餘赫:“你幹嘛?”
餘赫靠近,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那個誰來了。”
“誰?”
“還能是誰啊!月亮呗!”
餘赫還想說話,視線裡多出一雙皮鞋。一擡頭,常祝正面無表情地站在他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