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池很擅長數字類的遊戲,隻摸索了一局便搞清楚了規則。
他一個人連赢好幾把,這幫體育生被激起了勝負欲,坐直了背喊他再來。
姜安池酒量不好,喝了點酒後,腦子就不太好使了。
輸了第一把就有第二把,他記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也說不上來這酒是什麼味道。
冰涼的液體上像長滿了小刺,咽下去後酥酥麻麻的,那股勁兒一直往上蔓延。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有些陌生,但并不讨厭。
姜安池還想再喝一口,餘赫奪過他的酒杯,不贊同地說:“行了你别喝了,感覺你都醉了。”
“沒有吧。”姜安池覺得自己挺清醒的,最多有點頭暈。
他沒喝醉過,這會兒也有點不确定。
“有。”餘赫斬釘截鐵,“我說有就有,你聽我的。”
餘赫放下杯子,跟幾個室友說:“歇會兒歇會兒,剛才喝太猛了。”
幾人往沙發上一靠,姜安池左手邊那男生遞過來一個煙盒。姜安池看了兩眼,搖搖頭拒絕了。
“怎麼,戒煙啦?”餘赫湊過來奇怪道。
姜安池搖頭,實話實說:“常祝說傷沒好不讓抽。”
餘赫明顯哽了一下,他認識姜安池好幾年了,就沒見他這麼聽話過。
“這麼喜歡常祝啊。”餘赫說。
姜安池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腦子裡全是那日在酒店衛生間裡的情景。
“不喜歡了。”姜安池咬了下唇,沖另一邊的男生伸出手,“煙還有嗎?”
他指尖夾着煙,盯着被點燃的地方看了好久,才淺淺地抿了一口。
這下子餘赫真覺得他不對勁了。
“你怎麼跟小孩兒一樣啊?”餘赫嘀咕,“前幾天還說喜歡呢。”
原本安安靜靜坐着的姜安池聽見這話猛地擡起頭,擰起眉聲音又兇又抖:“我!不是小孩!”
餘赫隻當他醉了,敷衍說:“知道了知道了!祖宗,下次喝酒再也不喊你了。”
姜安池還想反駁,手機屏幕亮了。餘赫見他又不動了,眼睛像粘在手機上了似的。
餘赫伸長脖子:“誰啊?”
姜安池一下子推開他,把煙頭往煙灰缸裡一擰,慌慌張張地把屏幕轉向餘赫:“是常祝。”
“我以為是誰呢。”餘赫不慌不忙在他手機上點了一下,“這麼害怕不接就行了。”
姜安池一看,急了:“你怎麼挂了!”
餘赫說:“你不是不喜歡他嗎,不喜歡的人的電話咱不接。”
姜安池睜着眼好半天說不出話,餘赫拿了杯酒過來:“喝嗎?壯膽。”
什麼姜允樂姜趙濤,姜安池這會兒通通忘了,腦子裡想的全是剛才那個電話。
他居然挂了常祝的電話?
姜安池接過來喝了,一杯下去辣得他直吐舌頭。
他喝完又後知後覺,不就是挂了常祝電話嗎,壯什麼膽?
心跳得厲害,姜安池覺得不舒服,扯了下餘赫的衣擺:“我出去透透氣。”
餘赫和室友們打了聲招呼,領着姜安池出了酒吧。
兩人站在門口,餘赫才出聲問:“說吧,怎麼了?”
姜安池不說話,慢慢蹲下身子,把自己蜷成一團。
“喂,你幹嘛?”餘赫拉了拉姜安池的後衣領。
姜安池的頭埋在膝蓋裡,聲音悶悶的:“我喝醉了,難受。”
餘赫沉默片刻,歎了口氣後在他身邊蹲下,他伸手在空氣裡胡亂比畫兩下,最後胡亂抓了把頭發:“其實吧,你和常祝也不是沒可能。你看,你倆小時候就認識,多有緣分啊。”
餘赫喝了酒話多,“叭叭叭”說個不停,這會兒還沒意識到自己踩了雷。
聽見這話,姜安池嗚咽一聲。什麼認識,常祝記性超爛,他全都忘了。
姜安池仰起頭,夏日的燥熱的夜風吹上他的腦門。
他掏出那個破破爛爛的手機開始背單詞。
餘赫停下,見姜安池醉得連手機上的字都認不清了。
屏幕上跳出來一串小字:是否清除當前進度。
姜安池點了是。
接下來一串提示寫着:是否存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