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祝趕緊伸手撐住他的腦袋,垂眸四目相對,對方無辜地眨了兩下眼睛。
“我熱。”姜安池嘀嘀咕咕的,指着自己的太陽穴說,“頭好疼。”
常祝覺得他是真的醉得不輕:“姜安池,我是誰?”
姜安池睜大眼睛,頭頂是張倒着的臉。他辨認了好久,視線最終落在那顆淚痣上:“你是常祝……”
話音剛落,姜安池直起身子。
“常祝?”姜安池往後挪了挪,背部貼上車門。
“嗯,我是常祝。”
常祝又問:“為什麼挂我電話?”
“什麼電話?”姜安池稀裡糊塗地回答,“我電話……電話壞了。”
常祝盯着他的臉看了幾秒,喝了酒的少年臉頰白裡透紅,皺着眉像隻不開心的小狗。
他應該是覺得熱了,扒拉着本就松松垮垮的領口,潔白光滑的肌膚露出好大一片。
常祝歎了口氣,他伸手給姜安池把衣服扶正,然後側身往那邊靠去。
他從姜安池身後拿過安全帶,這個姿勢像是把對方半抱在懷裡。
姜安池的身子僵硬了一瞬,随後掙紮起來。
常祝按住他,低聲在他耳邊安撫:“别動,系好我們就回家。”
或許是這句話起了作用,姜安池安靜下來。
路上姜安池沒再吵鬧,乖乖巧巧地坐着,目不轉睛地看着窗外。
因為工作需要,常祝平常或多或少會參加些酒局,最後總有人會醉着離開。喝醉的人無非分為兩種,一種大吵大鬧不可安甯,另一種則異常安靜。
很顯然,姜安池屬于後者。
借着紅燈的間隙,常祝停下車:“李叔說你最近經常加班,你加班做什麼?”
他本是随口一問,沒指望能得到答案,不料姜安池認真地說:“整理資料啊,你不知道,那些資料堆好幾個月了,亂死了……根本弄不完。”
常祝想了想才意識到姜安池說的資料是什麼,那些東西原本不需要特意整理,有專門的人會定期清理複盤。
他皺了下眉毛:“那些不是你的工作,你完全可以拒絕。”
姜安池狠狠搖了下頭,扭過頭瞪着他:“安排給我的工作我就要做好,這是我的職……職責,不然常祝會覺得我不行。”
紅燈跳成綠色,常祝踩下油門,身邊的少年認真得可愛,他有點想笑。
“姜安池。”常祝喊他的名字,“常祝不會覺得你不行。”
“你又不是常祝,你不知道。”
常祝樂了:“那我是誰?”
“你是常祝。”姜安池在那個“是”字上加了重音,說完後沉沉吐了口氣,,“跟你說不清楚,反正你不是那個常祝。”
“那我是哪個?”常祝覺得有趣,不打算放過他。
姜安池頓了半拍,聲音突然小下去:“你是夢裡的呗。”
怕聽的人不信,他從椅背上直起身,轉過頭說:“常祝親口和我說了,他明天才回來!”
姜安池不再看他,靠回椅背看向窗外。
夢裡的?
常祝還想問姜安池為什麼會夢見自己,可身邊的人先叫了一聲。
常祝眉心一跳,靠邊停下車:“怎麼了?是想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