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壞了就再買一把。”常祝說完意識到什麼,補充道,“喜歡什麼樣的?改天我送你一把。”
姜安池微怔,揉了下眼尾,上前一步朝常祝靠來。
兩人隔得很近,常祝不得不捏住他的胳膊不讓他繼續上前。
溫熱的氣息打在常祝臉上,少年身上特有的味道混着酒精味飄來。
很奇怪,這樣的氣味居然并不難聞。
姜安池仔仔細細盯着面前的人看了一遍,輕聲說:“夢裡的常祝可以送我,明天的不行。”
“為什麼明天的不行?”
“你問題太多了。”
“……”常祝還是問,“夢裡的常祝為什麼可以?”
“你好多問題啊……”姜安池重複,“你怎麼這麼多問題!”
姜安池站得不穩,常祝幾乎是把他摟在了懷裡。
他身上很燙,額頭貼在常祝的脖子上,那裡源源不斷散發出熱氣。
少年輕柔的呼吸聲傳入常祝的耳朵裡,不知不覺中,兩人的心髒開始同步跳動。
寂靜的夜裡,那點兒聲音被無限放大,壓過風聲、蟬鳴聲。
咚、咚、咚——
像躁動的鼓點,又像雨滴落入湖面,暈起層層漣漪,卻終歸平靜。
“姜安池。”常祝叫了他一聲,“起來,你太熱了。”
姜安池沒反應,隻覺得面前是一個大冰塊,涼得想讓他抱得更緊一些。
常祝捏了下他的耳朵:“醉鬼,你酒量好像不太行。”
剛說完,懷裡的人突然睜開眼睛,不服氣地說道:“你瞎說,男人不可以不行!”
常祝哭笑不得,拍拍姜安池細白的脖頸:“你喝醉了膽子倒是挺大的。”
常祝想,明天姜安池清醒過來肯定會小心翼翼地跟自己道歉,今晚一口一個的常祝也會變回常先生。
正想着,黑黢黢的空中忽然開始飄雨。
三兩點毛毛雨随風落下,不過幾秒變成豆大的水滴。
姜安池皺着眉從常祝的肩膀上擡起頭,他摸了下脖子,意識到手裡的東西是水後,慌慌張張地找着什麼。
常祝隻當這又是他特有的醉酒後迷惑行為,沒由着他來,拉起他的手腕往車裡走。
不料身後的人力氣極大,沒走幾步就掙脫開來。
姜安池站在車門邊不肯進去,他晃着手比畫起來:“你看見我的傘了嗎?”
“你沒帶傘。”眼見着雨水已經打濕兩人的肩頭,常祝一手拉開車門,一手擋在姜安池發頂,“聽話,趕緊到車裡去。”
姜安池似乎還在琢磨常祝剛剛的話,慢悠悠坐進去,等常祝從另一邊進來時問:“我的傘,黑色的,下面刻了常字。”
常祝插鑰匙的手一頓,側身從後座拿了把傘遞過來:“你說我們公司的傘?還好前幾天周賀帶了一把來,你要喜歡就拿着吧。”
他剛松手,姜安池原本攤開的掌心收了回去,黑色的傘“啪嗒”一下落到他腿上。
常祝終于意識到醉酒的小孩腦子裡毫無邏輯可言,隻是哄着:“好吧,不喜歡就不要了。系好安全帶,這次真的回家了。”
他将車鑰匙重新插回孔裡,身邊的姜安池忽然出聲問。
“你和周賀在談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