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窒息。
這是巧合?
“要拿出來嗎?”阿峰自告奮勇道。
尴尬的是并沒有人理他,夏栎和應齊都自顧自地檢查着地上的嬰屍。
他隻能讪讪地閉上自己的嘴。
如果應齊的雙瞳沒有失效的話,他完全可以去洞察底下到底有些什麼,這樣會給他們節省不少時間。
但現在,他們隻能一個一個小土丘地挖掘。
“又是嬰屍,已經是第四個了。”應齊皺着眉頭道。
“所以,這裡埋的都是夭折的孩子?不給孩子正式找個墓葬嗎?”他有點驚訝,雖然夏栎和他說過這個習俗,但看到這麼多夭折的孩子,難免還是有些心悸。
這些死去的胎兒小到5、6月,大到即将臨盆的都有,而且都已經呈現出一種幹屍的狀态。
這些嬰屍在檢查出跟靈體無關後,二人又給埋了回去。
夏栎搖搖頭,其實他也不清楚,自己也隻是聽說很早以前有人會把夭折的孩子埋在田野或者後院裡。
這個數量已經多到詭異的地步了,同一個家族哪來這麼多已經坐穩胎的孩子會夭折。
低下的效率讓他忍不住開始焦慮。
現在他們是安全的,那之後呢?
或許隻是因為姑丈還沒把老宅裡的三人殺完,但一旦殺完,他就可能直接往夏栎他們這邊過來。
“這裡。”夏栎定神,再次感受了一下那道視線,随即指向左邊一塊看似普通的平地道。
阿峰聽聞也乖乖地把手電筒轉了個方向。
原先他還沒注意在一片踩上去坑坑窪窪的土地上,居然有一小塊像是被人夯實過一樣,比玉米地都要來得平整。
夏栎二人幾鏟子下去就感覺到鏟子似乎碰到了什麼和泥土不太一樣的物體。
又挖了幾鏟子。
泥土之下就露出了一塊草席,不同的是這塊草席似乎更加肮髒。
上面沾滿了一塊深一塊淺的污漬,顔色發褐,錯亂地交織在席子上,席子似乎損壞得格外厲害,好多處的纖維都已經腐爛了,暴露在空氣中後原本還帶點綠色的席子瞬間被氧化成黃色。
這張草席看上去已經在這裡埋地有些年頭了。
“這個大小不太像是胎兒。”應齊繼續挖着土。
随着泥土逐漸被翻開,他們才看清了這個究竟是什麼。
裡面是一具屍體,看體型應該也是個孩子,大概1米來高,全身被破席子包裹,但席子似乎被刻意裁斷過,并不能完全裹住屍體,露在外面的小腿嚴重腐爛幾乎隻剩下了骨架,隻有零星的肌肉組織還挂在上面。
夏栎問道:“需要打開嗎?”
“看看咯。”應齊站起來,從旁邊的玉米林裡砍了一節玉米杆。
隻見他緩緩地用玉米杆撥開草席。
夏栎這時已經摘掉了眼鏡,屏息凝視。
出乎意料,掀開的過程很順利。
草席裡的屍體完整呈現在了三人面前。
從她被随意紮着的小發揪能看出來是個女孩,幼嫩的面部有些許腫脹,看上去一塊青一塊紫的。
她雙眼緊閉,小嘴微抿,表情安詳得就像剛睡着一般。
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極其不正常。
女孩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嶄新紅衣服,紅衣是傳統的交領款式,新的就像是剛剛做出來的一樣,平平整整看不到一絲折痕。
很難相信這樣一件衣服會出現在一個隻能穿破舊下褲的小女孩身上。
“這塊草席應該是件封印物。”應齊喃喃道,“保存屍體的封印物?”
夏栎則是看着女孩的屍體一言不發。
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如果玉米地異變的源頭隻是這塊破草席的話,那些被風幹的嬰屍又怎麼解釋。
而且,空氣裡渾濁的腥味似乎更重了。
刺鼻的味道伴随着陣陣微風飄進了他的鼻腔。
風?
之前有風嗎?
“啊!”黃毛尖銳的叫聲像一記重錘,讓夏栎心頭一顫。
下一刻。
他就聽到耳邊應齊沉重的呼吸聲,頓時冷汗就從額頭上不斷地冒出來。
夏栎僵硬地轉過腦袋。
“她,她看過來了。”黃毛幾乎崩潰地看着夏栎的後方。
二人馬上擡頭想要去查看情況,卻看見原本躺在地上的屍體已經不見了。
“我,我……”阿峰轉身拔腿就跑,又突然停下了腳步。
有什麼正在慢慢摸上他的腦袋。
轉過頭來查看他的夏栎眸子猛然一縮。
黃毛的腦袋上居然有一雙手,準确地說是肉嘟嘟的小手。
手背黝黑,髒兮兮的指甲縫沾滿黑色的污垢。
“咔嚓。”
還沒等夏栎二人反應,骨骼折斷的悶響就在寂靜的傍晚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