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室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秦開陽現在心情是前所未有糟糕,隻是幾天不見,徐子和老魯就一死一傷。
自己朝夕相處的下屬被人坑害,自己卻無能為力。
“為什麼我要答應徐子和老魯回G市,讓他們按規矩老老實實待在S市不好嗎?大不了以旅遊的名義把他們的父母接回來……”觀察室裡的秦開陽捏緊自己的拳頭,又慢慢放開。
嚴滟看得出他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憤怒。
“秦主管,冷靜點。”雖然,她嘴上讓秦開陽冷靜,但被不斷翻動的檔案卻出賣了她内心的焦躁。
嚴滟翻到一頁檔案道:“老魯的事情已成定局,還是專心尋找封印物吧。”
“而且,還有許多事情要你處理呢。”緊接着又安撫道,“當務之急還是先向總部申請再派一個畸人過來吧。”
現在,S市除開夏栎這個編外人員,隻剩下了應齊一個畸人。
這點人數完全不足以應付S市這種級别城市的詭異事件數量。
秦開陽似乎是冷靜了下來道,“之前,向總部申請的畸人應該年後就會過來,新的報告也至少還有一個月才能得到批複。”
“應齊,這段時間,就拜托你了。”說完這句話,他感覺自己老了十歲,一言不發地走出了觀察室。
“嚴博士,之前于樂手機消息接收的聲音我們已經分析出來了。”一直站在旁邊的實驗人員小心翼翼地說道。
剛剛觀察室的氣氛太壓抑了,他完全不敢講話。
直到秦開陽走後,他才敢上前。
“說。”嚴滟道。
“比起普通的接受聲,這個鈴聲明顯前面有3秒鐘的空音。”實驗員将文件遞給她,又道:“于樂和任天宇接收的語音是類似的,經處理我們能聽到這樣一個聲音。”
他說着用電腦播放錄音。
“嘀嗒,嘀嗒。”
“水滴聲?”應齊的第一反應就是夏栎所說的那個水滴的聲音,“你們有測試這個聲音是如何發出的嗎?”
“是的,大概是距離瓷磚30厘米左右處滴水所發出的聲音。”實驗人員老實交代道;“而且,兩段空音中滴水的節奏是不一樣的。”
“一段2秒鐘時開始響起第一聲水滴聲,第二段是5秒以後。由此可見,發語音的人并不是在同一段時間錄入聲音的。”
“可惡,這是個陷阱!”應齊猛地站起,冰冷的雙瞳直勾勾地盯着實驗員。
實驗員則是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好了,應齊,他們隻是普通人。”嚴滟攔住正要發飙的應齊,示意實驗員趕緊走,“你的意思是,害死于樂他們的兇手當時就在空腔裡面?”
“很大概率。”應齊的臉色有些陰沉,“不過,我确定,當時自己并沒有看到有其他人出現。”
還是大意了。
“這次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好好回家過個年變成了這樣?”前一個問題,應齊暫時還沒有答案,隻能将注意力轉移到當下棘手的事情上來。
“這次是老秦大意了。處理完叫魂事件後,徐子也想和你一樣回家去,就和老魯招呼了一聲。你知道的老魯因為即将收容失敗,幾乎被禁止踏出S市,但老秦架不住徐子的哀求,還是答應了。”
說到這嚴滟歎了口氣。
“他們在R市遇到了一夥流浪畸人……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流浪畸人就是一些不願意加入X,也不願意在X登記的畸人,他們都是一群亡命之徒。
從X的畸人手上搶奪封印物,是個無本買賣,比去老老實實收容、研究靈提要劃算得多。
“應齊,你也别太激動。相信老秦,他不會放過那些人的。”嚴滟看着狀态不太對的應齊,趕緊安撫道,“你還是專心和新來的畸人磨合吧。”
“嗯,也就隻能這樣了。”應齊沉聲離開了觀察室。
李家老宅。
夏栎打了輛車回到老宅。
按馬阿婆的說法,外婆有把不用的老物件放到閣樓的習慣。
小時候,他和夏榆就喜歡在閣樓上玩尋寶遊戲。
但是,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原本熟悉的很多東西他都已經記不清了。
環視了閣樓一周,他認命似地從離自己最近的桌子開始翻找。
拂去桌上的灰塵。
幾個歪歪扭扭的字迹出現在這張小小的書桌上“李思雲”“李思風”。
看來這是舅舅和媽媽小時候用過的桌子。
伸手試圖拉開抽屜。
但可能是過于老舊的緣故,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把抽屜拉出來。
“信件?”
夏栎看着抽屜裡多到溢出來的信,立即開始翻找起來。
他的父母都是地質考察隊的隊員,長年在外奔波,一回到家就開始處理各種信件報告。
在他的記憶中,父母似乎就是個符号,還沒有舅舅舅媽來得親切。
夏栎将幾抽屜的信封全部拿出來,為了方便翻找,信件被攤開擺放在地上。
突然,他看向其中一封看上去平平無奇的信封。
“這個信封的質感好像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