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平膩着嗓子,半是哄騙半是威脅道:“卓孫是吧,告訴我喪屍在哪?你年紀不小了,應該明白事情鬧這麼大,如果找不到喪屍會怎麼收尾吧?”
如若沒有找到喪屍,卓孫既得罪了給他提供生活保障的葛先生,又得罪了聽信他告發把事情鬧大的基地軍,整個Z城基地将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卓孫臉色霎時蒼白,幹涸起皮的嘴唇緊緊抿着,猶豫道:“我那晚就站在這裡,聲音離得很近,但好像被什麼東西包住了,很快又沒有了……我不大确定,應該應該……”
周陽平失去耐心打斷他:“小朋友,我不想聽見你說‘應該’、‘好像’、‘似乎’這樣模糊的詞,給我一個明确的方向,隻要你說,就是掘地三尺我都給你挖出來。”
卓孫受到啟發,他激動道:“啊對對,聲音就是從地闆下傳出來的!”
……
人們不可能忘記那天,基地軍拿來了很久不用的鑽土機,将教堂地闆挖了個底朝天,結果……真挖出來隻女喪屍。
醫療室裡,賀飛蘭唾沫橫飛:“你說這事離不離譜?葛先生再怎麼說都是管理層自己人,教堂又剛被檢查隊搜查過沒有問題,僅憑一位八歲小孩的說辭,管理層就敢冒着得罪銀安和葛先生的風險重新搜查教堂。”
“他們不是很看重我偶像嗎?就這樣叫看重?!!這完全是啪啪打臉侮辱人。”
“怎麼這時候又不考慮後續制造熱武器的利益了?管理層做事全憑沖動?當成小說觀衆都覺得扯好不好,更扯的是現實居然發生了,連洛神都沒發覺的喪屍,被一小屁孩發現了,離譜不離譜?狗血淋到腦袋上了,堪稱本年度最大的瓜。”
“現在除了我偶像被停職,整個基地到處都在傳檢查隊包庇喪屍。你說這裡的人都沒有腦子嗎?牆頭草兩邊倒,虧檢查隊要死要活保護他們安全,矜矜業業一年多才得了個風紀委的美名,如今不過是沒搜出教堂裡的喪屍罷了,他們就開始陰謀論!”
“還有洛神,你不是也進教堂了嗎,以你的異能就沒有發現裡面有特殊之處?喪屍要是由你搜出來,檢查隊也不至于落到現在這田地……”
賀飛蘭邊說邊扭頭,視線挪向抱臂靠牆站的洛童,墨綠色的連體作戰服恰到好處貼合身材,完美的黃金比例生生将衣服質感拔高八個度,禁欲氣息撲面而來。
流暢的思緒被美貌晃了下眼,不禁分了神:
——突然不穿黑袍改穿檢查隊隊服的洛神也太帥了吧,在這個衆人唾棄檢查隊的節點,毅然決然穿上隊服,公然站隊,其心日月可見感天動地。
——洛神的眼睛真俊,就這眼神,犀利尖銳,望向你時,不耐中透露出些許同情悲憫,宛如在看傻子……
恩?傻子?
賀飛蘭亢奮了:“洛神,你早發現裡面有喪屍了對不對?!為什麼沒說?”
忍了又忍,洛童實在受不了聒噪小弟毫無情商的表現:“你是不是缺心眼?站在别人的地盤當着主人家的面說他家人的壞話,出去别跟别人說你認識我,丢不起這個人。”
賀飛蘭剛才一系列言論發表的場地是醫療室,聽衆除了洛童還有三小隻。
此時距離搜出女喪屍事件已經過去一個星期,銀安被停職,城門的工作沒有人願意接替,基地暫時處于閉關自守狀态。基地内部有完整的生态系統,自給自足不是問題,隻是不再對外接受幸存者。導緻負責救助外來人口的醫療室越發空蕩。
唐可前陣子在家陪銀安,好不容易得空來找小夥伴,屁股還沒坐熱,大喇叭賀飛蘭進門就開始滔滔不絕。
唐可神經是比普通小孩粗些,但不代表他是個傻的,聽到親人遭受非議他同樣會難受。
這下尴尬了,賀飛蘭真不是故意的。唐可小弟弟本身就黑,像個球一樣縮在角落,不仔細看壓根發現不了,他和洛神分享八卦的心過于強烈,自然沒注意到屋内還有第三個人。
他試圖用笑容緩解尴尬:“唐可也在啊哈哈……哈,銀安是我偶像,我不是在講他壞話哈,我怎麼可能講他的壞話?!我這是在分析形勢,你懂嗎,就情景再現分析其他可能……不過,事情發生了肯定是沒法重來的哈,怪我怪我,我們應該想想怎麼解決……想辦法将損失降到最小。”
聲音越說越小,快圓不下去了。
賀飛蘭突然靈光乍現,話題一轉,陰謀論道:“你們說這隻喪屍有沒有可能是管理層故意安排的,然後專門挑時機讓卓孫舉報,這樣一來他們就能借整頓檢查隊的名頭關閉城門。”
“管理層早就對收留太多幸存者不滿,好幾次想關閉城門都被我偶像力挽狂瀾駁回。上次洛神從娛樂.城帶回來的孩子,要不是葛先生接手差點沒地方去,管理層特地設局就為了把我偶像拉下馬,讓城門順理成章關閉!肯定是這樣的!”
“不然哪來那麼多巧合?葛先生可是出了名的深情,當初為了保下教堂作了那麼多努力,他對妻子感情有多深大家有目共睹,還養女喪屍,簡直放屁,人家妻子屍骨未寒就開始誣陷造謠,太缺德了,你說對吧洛神?”
洛童不想回答,這傻兒子就沒有設想過那具女喪屍是葛先生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