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動機上賀飛蘭猜的倒挺符合管理層行事作風,急于抓住銀安把柄關閉城門,即便教堂裡沒有藏喪屍他們也極有可能放隻喪屍進去。
角落裡的黑煤球弱弱出聲:“劉阿姨沒有死,她隻是變成喪屍了。”
“劉阿姨是誰?葛先生的妻子?教堂裡那隻女喪屍?”賀飛蘭八卦靈魂燃起,唐可小朋友看起來知道很多的樣子,他擺好小闆凳趕緊坐下:“唐可,小可可,你給我們講講呗,我們保證不說出去。”
濃烈的求知欲碰上傾訴欲,幹柴烈火一觸即發。
莊園原本不是葛先生打點,而是他的妻子劉玉蘭女士管理,末日降臨,她最先反應過來,利用莊園的農場設施打造了一套能自給自足的系統。
而後她又說服葛先生,收留那些無處可去的逃命人。人是收留了,病毒也帶進來了,劉女士不小心被發病的感染者咬了一口,從此成為了渾渾噩噩無法自理的喪屍。
葛先生将她藏在最後的秘密基地——教堂地下室。
失去妻子的葛先生曾擺爛地想:生活沒有了盼頭,幹脆他也變成喪屍算了,左右不過被咬一口,啥煩惱都沒了,還能和玉蘭成為一對喪屍夫婦,成就另一種意義上的相伴相随。
臨到頭他卻反悔了。
過去的一幕幕接連浮現,四十多歲的男人望着五花大綁的喪屍妻子,哭得像個孩子。劉玉蘭和葛嘉實青梅竹馬,打小她就護着他。她勇敢樂觀善良,像個小太陽一樣指引他前進。
假如活下來的是玉蘭就好了,按她的性格,應當會排除萬難尋找治愈喪屍的方法,亦或是建立喪屍和人類和平共處的基地,而不是像自己這般渾渾噩噩一事無成。
恍惚間他看到玉蘭站在面前,如同往日數落他笑話他,她說:“葛嘉實,你能不能行?要像個男子漢一樣,别總掉眼淚丢我臉。想好了就放手幹,一切有我劉玉蘭呢!”
葛先生世界裡的太陽泯滅了,可那團火沒有滅,轉移到心底持續燃燒。
從那之後,他将玉蘭女士的志願放在第一位,像她還活着那樣,朝着他們的共同目标前進。這才有了接濟附近大學城學生和将莊園交給管理層改造成生存基地的後續。
隻可惜,人心不古,管理層終究沒有抵擋住誘惑,選擇站在葛先生和劉玉蘭女士的對立面。
而銀安一家在拜訪葛先生時無意間發現了這個秘密,哥哥們感動于葛先生的深情答應保守秘密,唐醫生還和葛先生合作出資建立了現有的實驗室,專門研制喪屍疫苗,緻力于治愈所有阿爾法病毒感染者。
“我們知道洛先生的本事,教堂搜查的前晚,安安哥哥有讓隊員去找過洛先生,想通知他第二天不用參與搜查,但沒有找到。”直球唐可冷不丁把話題引到洛童身上,單純好奇那晚洛先生去了哪裡。
賀飛蘭賤兮兮插嘴:“洛神不就隻有醫療室能呆着嘛,還能去哪?他可不敢離開小濯半步。”
唐可煞有其事點頭:“安安哥哥也是這麼說的,可小濯也不在。”
他們說的正是小聚腐器與三級喪屍友好溝通的那晚,小濯聞言狐疑地盯着洛童,他回來時分明看見洛童躺在床上。
被揭穿的洛童輕咳:“咳,賀飛蘭,别打斷唐可講話。”
唐可耿直地替賀飛蘭回答:“沒事洛先生,我都講完了。”
唐可無意間拆穿的話題引起了小聚腐器的注意,缺根筋的他終于發現洛童對他的不同尋常,接下來的日子他有意無意觀望回去,意圖發掘對方的動機。
這讓一心想獲取聚腐器歡心的屍族更加賣力表現,幾乎要成為“反對一切歧視阿爾法病毒感染者行為,堅決擁護感染者平等身份,抵制對喪屍進行人身攻擊”的文明宣傳大使,一舉一動暗含他對喪屍毫無歧視的立場。
這股風氣莫名感染身邊的人,醫療室的小夥伴們對喪屍本就沒有異樣眼光,如今不過是擺到明面上,連原先害怕喪屍的小海提起喪屍來都沒有以往的嫌棄了。
于此同時,以葛先生為首的擁護喪屍平等人權的新勢力在基地迅速崛起,并凝結成不可小觑的力量。唐醫生和檢查隊頂着壓力首當其沖宣布入會,接受過唐醫生幫助且對病毒有正确認知的少數居民緊随其後。
新勢力與以管理層為首的舊勢力分庭抗衡,基地裡僅存的兩隻喪屍暫時沒有人敢動。不管怎麼說,這樣的結果比起以往一棒子打死所有喪屍好太多了。
喪屍王小濯整個魂都靈動輕快了許多。
他心情好,産出更多的腐氣,屍族的心情随之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