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陸珺卓也問過兩次，李熒惑都沒說，她就沒有追問下去。現在聽到這個答案，陸珺卓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他為什麼不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去九階魔域？】

【陸恣芳是我的朋友，他理解我，知道我一定會留下來等的。】

陸珺卓接口：“當時我正在追作者大大的更新，他突然出現在我身後，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等我回過神發現多了一個人，真的吓了一跳。後來知道他是李熒惑，都有點怕他殺人滅口。”

李熒惑溫和地笑了笑。

鹿陶：“确實啊，如果是我遇到這種事情，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報警吧。”

陸珺卓說：“我也想報警來着，但是太緊張了，反而把手機摔壞了。後來也想讓李熒惑離開，但是他什麼都不了解，有點不忍心，就一直到了現在。”

鹿陶問：“那衣服呢？頭發呢？也是漫畫裡的樣子嗎？還有那塊鳳凰血玉，也跟着一起來了嗎？”

“服飾多虧陸姑娘幫忙更換，頭發也是不久前剪掉的。血玉……”李熒惑聲音放輕，深歎了口氣，像是在惋惜：“血玉大概是在陣法傳送是掉了。早知如此，我便不該收下，留給恣芳防身，也能多一線生機。”

“太可惜了。”

這樣的回答，在李熒惑的人設範圍之内，無論哪個他。鹿陶無從判斷，也沒怎麼有信心能得出想要的答案。

李熒惑問：“您為什麼會畫這樣一部漫畫？”

鹿陶說：“有一天我在看《魔君傳奇》，突然覺得秋元武太過冷血了。可是很多人追捧他，我就忍不住想，為什麼現在的人都喜歡這樣的主角，反而正義善良的角色不吃香了？”

陸珺卓非常贊同：“對啊！我也覺得奇怪。您找到答案了嗎？”

“或許就是理想和現實的差距吧。”鹿陶燙了片肥牛，放到碟子裡，“因為現實中一味堅守‘正義’，免不了會頭破血流。聰明人太多了，明知道要吃虧，肯定不會這樣做的，這就少了很多代入感。”

李熒惑接着說：“‘正義’是否為正義，不是個人可以界定的。”

鹿陶現在覺得，這個人像漫畫那位了。

“但是他們卻忘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才是平凡人的偉大之處。所以我想創造這樣一個主角，别人都不敢做的事情，他會去做，這是他心中的道。他是個普通人，會流血、會受傷，會經曆磨難，也會痛苦，會畏懼，但是這都不重要。這條路越艱難，他的堅持就越偉大。”

陸珺卓連飯都忘了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李熒惑嘴角的笑容變了意味，語氣更加溫柔，添了幾分危險：“陸恣芳是個普通人嗎？他的天賦已經少有人及，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他？”

鹿陶說：“他的天賦确實比大多數人要好，我總不能真的讓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去拯救世界，那不叫救世，叫白給，哪怕是漫畫，也得講究一個平衡。但是天賦比他好的人也不是沒有，實力與他相當的人也有很多，他們都隻顧自己，甚至希望世界能更亂一些，唯一堅持下來的隻有陸恣芳。”

“那我呢？”李熒惑說，“您以為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嘛，就是個僞君子，真小人。”鹿陶依然毫無畏懼，就像他剛來的時候，跟陸珺卓一起說李熒惑壞話時一樣，理直氣壯地注視着他，“你這樣的人渣敗類，怎麼配呆在陸恣芳身邊？陸恣芳隻是一時被你的外在迷惑，等他弄清楚之後，會拆穿你的真面目，給你最嚴酷的懲罰。”

他說：“但那些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本來就是個活該下地獄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