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牌方有意推廣新上市的幾款産品,攝像組跟在後面,主持人舉着話筒先是問了兩位小花,如果送給男朋友,會選擇哪款包。
她們一個選了永不過時的棕色經典款,穩重大氣,另一個則是選了設計新潮的漸變條紋,更顯年輕個性。
顧時延對這些完全不感冒,跟在後面,百無聊賴,不曾想,主持人會轉身,話鋒一轉,“小顧呢,如果送女朋友,你會選擇哪一款?”
陳耳湊在他身後,狀似無意地小聲叮囑道:“讓你帶貨呢,機靈點。”
顧時延側過身子,看了眼櫃台裡女款包,顯得有些無從下手。
主持人打趣,“如果有選擇困難症,我們可以考慮全部買回家。”
“不是。”顧時延語氣真誠地解釋道:“我的粉絲就是我的女朋友,她們年齡跨度比較大,不太好選。”
主持人笑了笑,“小顧的粉絲可真是太有福了。”
“還好,這都是互相的,我很榮幸得到他們的喜歡。”顧時延頓了頓,指着其中那款經久不衰的印花手袋,“這款比較适合成熟女性。”走出兩步,他接着道:“白色的方形手袋簡約大氣,但我個人,更傾向于右邊這款拼接的小牛皮中号手袋。”
主持人頗為意外,“小顧對這方面相當有心得,大學讀的是設計專業?”
顧時延搖頭,“我讀的商科。”
“哇,完全沒想到,一點也不像。”主持人好奇地問道:“為什麼會進入娛樂圈呢?”
顧時延不想多說,摸了把鼻子,“陰差陽錯。”
不僅外人覺得奇怪,連他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适應過來。
顧氏地産并未上市,而他是唯一的繼承人。
當年被動主動,他選讀了金融,可不等他畢業,在外磨練一番回來坐上一把手,就遇到了樓市動蕩,資金斷裂,銀行不再批複貸款。
顧放天走投無路,被人忽悠到澳門,賠了本錢不說,還負債累累,成了脫離體制的一大笑柄,而顧時延的命運也随之殒落,不得已化身為他人賣笑的下九流戲子。
每月還款日期是二十五号,原本是欠了八億負債,顧時延賣了在校期間購入的各類股票和投資份額,終究還是沒能完全填上,但規矩擺在那,催收人員并不會網開一面,隻是延緩了三年期限,之後再還不上,連本帶息繼續翻。
“小顧?”主持人連喚了兩聲,“不知道你是畢業于哪所商學院?百科上好像沒有标明。”
顧時延回過神來,走到一邊,随口答道:“很普通的一所學校。”
不是他低調,隻是說出來,未免讓人産生疑惑,再扒下去,以後他的人設指不定會沾染上濃郁的悲情色彩,在鏡頭前隻能哭慘不能笑,僅是想想都讓人覺得窒息,他又不需要大衆憐憫,掙點錢而已。
活動末尾,陪同負責人和兩朵小花一起合影,顧時延是新人,理所應當地站在了最外圍,可他不管攝影師從哪個角度拍攝,都自帶一層光輝,襯得那兩名小花像配角似的。
陳耳則是悄摸着在店内購入了那款拼接小牛皮,放在自己的微博上,又拿顧時延的賬号轉發,聲稱轉發數到兩百萬就開獎。
顧時延對此一無所知,回到車上,他累得眼皮打架。
陳耳谄媚地将現榨的奇異果汁遞給他,“時延,我保證,不出半年,你就能紅透半邊天。”
顧時延一口氣喝完,掃了眼那本《歲月有時》,漫不經心地問道:“今天還有事嗎?”
“本來沒有的。”陳耳一臉得意地将平闆遞他面前,“雕家的彩妝形象大使原本有意讓宋然和陸子笙搭擋,現在他們看見你的熱度,和楊姐通了電話,晚八點和她一起去見大中華區的副總。”
“彩妝?”顧時延踹了他一腳,“你答應了?”
“這資源多好!”陳耳不明白他在氣個什麼,“陸子笙雖然有靠山,但她也是和其他小花撕了好幾輪才到手的,而你,是人家主動送上門的,這逼格多高,你妥妥的一番!”
顧時延将腳上的一次性拖鞋砸他身上,“你怎麼不去給我接女式内衣廣告?”
“内衣撐死也不過五百塊,彩妝不同。”陳耳看了眼手機上新來的消息,“他們會給你定制一個專屬六件套,價格在四千塊左右,銷量上去後,以後其他品牌絕對不會讓你再當季抛大使,而是長期代言,傭金可達千萬級别!”
這麼一聽,3.8億好像不是那麼難還了。
顧時延心動之餘,略有些驚疑不定,“直接簽合同就好,大晚上的,要幹嘛?”
“當然是楊姐看你條件好,去打理一下關系,以後代言高奢不是夢。”陳耳臉露笑意,“你紅了,我就是内陸第一經紀人。”
顧時延問道:“那個副總,男的女的?”
“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