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顧看了他一眼,笑容有些冷淡:“信。”
原來他們認識。
我心中覺得奇怪,這次的新品展覽會似乎來了很多人,而且總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信。”名晨也開口了,“你竟然來了?我以為你不會來。”
“哪裡的話,”擁有墨綠色眼眸的外國人笑了:“名少爺親自給我下了死命令,我不來不是找死麼。Sans craindre, J’ai une méthode.(别擔心,我有方法)”
外國人的一句話讓安西顧皺了眉,名晨面上仍然帶着商業化的笑容,但是話語中頗有些不贊同的意味:“你不要插手,信。”
這位叫做信的外國人對于名晨的話一笑置之,離開了展覽櫃向我走來,伸出了手:“您好,我是Pierry Colinna的執行官信·埃德溫那(Shinn Edwina),很高興見到您,名經理。”
Pierry Colinna?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Pierry Colinna也算是歐洲最大的珠寶世家了,且其家族的人在多個行業都有涉獵,在歐洲被稱為“黃金家族”。此次的新品發布會本來也有邀請埃德溫那家族的人到來,不過我原本以為他們會派個分公司的執行總裁過來,直接派本家族的人過來倒是意外地給面子。
而且他看起來還和名晨交情非淺……我心中思量着這些事,但是動作卻毫不含糊,和這位埃德溫那握手并且笑道:“名蕊,感謝您的到來和參觀,希望您這次的新品發布會旅程愉快。”
埃德溫那笑了笑:“請問名總裁現在在哪裡?我有事和他詳談。”
我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父親,父親在公司我們一直是董事長董事長地叫,都差點忘記了父親隻是Athena的執行總裁,真正的董事長位置是外公。連忙笑道:“總裁現在應該在會客室,如果您不介意地話我的弟弟可以帶您去。”
你既然和名晨都是一副有話說卻不方便說的樣子,我就送你們兩個一個人情好了,我倒是要看看名晨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啊咧?”埃德溫那像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正糾結間,名晨已經上前:“請跟我來,埃德溫那先生。”
“……”埃德溫那的笑容瞬間有些虛無,“好的,名經理。”
安西顧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幾個主角都全部散場,觀衆們自然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一時間展覽廳從剛才的微妙氣氛又恢複到了正常的觀賞氛圍。
“蕊蕊!”我的肩膀被人從後面拍了拍,李依興奮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剛才那一幕真精彩!啊我以後看狗血八點檔都會覺得無聊了怎麼辦?”
“小依?”我轉了身對她笑道:“你什麼時候來的?剪彩的那天也沒見到你。”
“最近工作有些忙,暑期檔快要到了,我們都在為這個做準備。”李依向前走了幾步,有些苦惱地歎口氣:“欸對了,剛才那個埃德溫那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會不會是來刺探軍情的?我聽爸爸說因為我們兩家的合作西歐的珠寶市場波動很大,Pierry Colinna也受到了一定的沖擊。也許以後會有關稅壁壘了。”
我輕哼一聲:“還不就是傾銷和反傾銷?歐盟要是真的把珠寶業給告上了傾銷,那麼世界人民就真的要笑掉大牙了。”
“我想他們暫時不會這樣做。”舒雅說到:“希臘的主權債務危機還沒有過去,歐元彙率不穩,要加大順差他們就不會這樣做。”
“他們要順差,我們卻要他們逆差,所以我才要在國内開拓市場。”我和她們二人一邊走出展覽廳一邊講道:“歐美的消費人群不多,雖然消費水平高,但是不是長久的辦法。不想靠着國外的市場就要在國内開拓市場,不然萬一有什麼國際動蕩我們就完了。”
“蕊蕊,你運氣好,不像我。”李依撇了撇嘴,“爸爸非要說什麼搞好穩定台灣客戶,我看着那些台灣人就來氣。上次去台北你知道他們說什麼嗎?——中國大陸還在六七十年代的經濟水平上!哈,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做這些美夢的。”
“我如果沒有拿到那筆廣告單我爸也不會讓我負責在國内開化,哪裡運氣好。”我想起了維迪娅要見李斯特的要求時的情形,李斯特可不是那麼容易請來的,什麼好運氣,沒有實力就什麼都不是。“要是真的運氣好呢我們家就該實行計劃生育,多個弟弟真麻煩。”
如果我不是生在這個家的話,如果我的父母隻是普通的白領,也許我會和名晨擁有很好的姐弟親情。可惜我們生不逢地,生在珠寶公司大亨的家庭裡就注定我們兩個要為繼承權争鬥。
“就是啊,在中國男人比女人要多很多特權。”李依深感贊同,“男人做了高官人家不會說什麼,女人掌了大權别人就會懷疑她是不是用身體去交易,最悲哀的是說這些話的人恰恰是同為女人的長舌婦。”
“所以她們隻能在背後閑言碎語,被稱作‘長舌婦’,而不是經理或者——總裁。”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