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空那時是為了李敏華一事決意背出師門,走遍天下地去等李敏華轉世。可墨斂卻好像全然不知情的樣子,看來瑤光是撒謊了。也對,背出師門之事實在是有違常理,瑤光又是如此地敬重他的大師兄,必然是不希望他背出師門的。
我看向瑤光,瑤光背對着墨斂,一臉懇求地看着我。
我是很想在這個時候戳穿他的謊言,但是他的這幅懇求模樣實在是讓人狠不下心,遂道:“瑤光說的不錯,齊帝一事之後,雲空是雲遊四方去了。”他為了等李敏華的轉世而在九州周遊,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雲遊四方了。
“原來真是如此。”墨斂微微一笑。
瑤光長出了一口氣,重新坐下來喝茶:“三師兄,你看我沒有騙你吧。”
其實我真的很想說,他表現成這副樣子,就算是我幫他圓了謊,别人也會一眼看穿。
再說了,雲空也算是變相的雲遊四方,不知道他緊張什麼。
墨斂輕飄飄看了瑤光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又踱步去了窗邊。
瑤光也不喝茶,就靜靜地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約莫過了一刻,瑤光突然蹭地站起身,走到了窗邊。我疑惑地也跟着過去,隻見一隻青鳥飛入窗中,落到墨斂伸出的手上。
“大師兄真的來信了?”瑤光又激動又欣喜。
真的是雲空?!
墨斂不答,從青鳥伸出的腿上拿下一卷細細的紙卷,手輕輕一揚,青鳥振翅而飛。他打開紙卷,瑤光在一旁問:“上面寫的什麼?”
墨斂奇怪地啧了一聲:“大師兄說他也曾經和一隻紅毛狐妖交過手,也是萬年修為,似乎和我們遇到的是同一個狐妖。”
“同一個狐妖?”瑤光驚問。
墨斂再次看了一眼紙條,點頭道:“大師兄是這麼說的,不過他記不清是在哪裡和狐妖交過手了。”
真是太巧了,這次我們要對付的狐妖竟然還是老對頭。
“那大師兄有沒有什麼對付狐妖和那十九郡主的好法子?”瑤光連忙問道。
墨斂再次看了信紙一眼,道:“大師兄讓我們分開來對付,說那十九郡主神志不清,隻要防了她突然出來攪局就行了。”
瑤光皺了眉,疑惑道:“怎麼防啊?”
“大師兄說不用太過在意那十九郡主。”墨斂道,“我們這次用誅妖陣是心急了些,其實隻要能在白□□狐妖出來,普通的金光陣也可以将他的妖力耗幹。且這金光陣不分人鬼蛇神,入陣者一律都會受到影響。隻要守好了陣,就不怕再有人出來攪局了。”
“大師兄說的這法子怎麼像是除妖通用的?”瑤光抱臂,有些懷疑地說道。
“也許正是因為通用,才最為有效。他在信裡說我不該用誅妖陣,既耗法力又容易被破。誅妖陣一向是用來對付成群的妖怪的,就好像一張網,可以捕很多魚,但是一條小魚卻可以很輕易地從網眼中鑽出逃走。”
墨斂說到此處,頓了頓,又道:“瑤光,大師兄還讓你要小心對付。那狐妖記仇的很,你此番傷他如此之深,也許它會狠狠地報複回來。”
瑤光聽了這話,不屑地哼了一聲:“我會怕他?”
墨斂恨鐵不成鋼道:“你就是這樣,說好聽了叫生性純潔,說難聽了就是缺心眼。你行事缺少沉穩,做事急躁,這點師尊和大師兄都說了你多少次了?你還是這樣死性不改。”
瑤光被他說得既不滿又無奈:“三師兄,你怎麼又說我了?我也說過了我會改的!”
“口頭上保證了無數次,也沒見你改多少。等你真的得到教訓,後悔都來不及。”墨斂又教訓了瑤光幾聲,将信紙收好,再次把話題轉回了狐妖身上。“這狐妖生性狡猾,上次我們用火逼了他出來,恐怕這法子行不通了。得再想一個才好。”
“用不了火攻……”瑤光慢慢地将目光放到了我身上,“就用水攻呗。”
我突然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
這狐妖受了傷,自然是越快追越好。是以商量好了再次除妖的事宜之後,墨斂就叫了瑤光帶路。
那狐妖受了傷,妖氣外洩,在昨夜布置的陣周圍都可以聞到濃厚的妖氣,可惜這妖氣飄向四面八方,我根本追蹤不了。連身為龍女的我都不能分辨出狐妖往哪邊逃了,凡人之軀的瑤光竟能分辨的出?
“這妖氣四面八方的,你怎麼就能确定他往哪邊逃了?”我問他。況且今天山林的風還很大,更加把妖氣吹得遠了。
“我是不能分辨啊,”瑤光奇怪道,“我又沒說是我去追。”
那是誰?
我正欲問出口,就見瑤光伸出了手,在妖魔山洞中出現的指路蟲就星星點點地出現在他手心。在周圍胡亂繞了一圈後,均朝着一個方向飛走了。
“這小東西靈敏得很,”瑤光說道,“追蹤之術我還沒見過誰比它更準的。”
“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