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小弟沒反應過來,已經聞到了一股肉香味,确實是家裡和集市沒聞過的。
劉原的肉,也不知是藏哪兒的。給了王立杉一包,袖子裡還有一包。
這一招用了好多回,劉原終于是熟練了一回。他摸出一條,放嘴裡砸巴了兩下,吃得那叫一個香,還是熟悉的五香味。
“你在玩球,有沒有看到别人跑你三叔家來了?”
巴小弟搖搖頭,嘴巴裡的口水已經淌到了嘴角,亮晶晶的。
“想清楚了?我剛剛可是看到個人影進來的,不是你這個小豆丁……”
劉原再咬下一大塊肉條,巴小弟的口水已經沁入了石縫裡。“可是,爹爹又不是别人……”
“嘶……”
“肉。”
“吃你的。”
劉原将手裡剩餘的肉條塞他嘴裡,“你爹跑過來做什麼?”
“娘說,他想吃肉。”
“什麼肉?”
想到衛三送到縣衙去的那塊肉,劉原已經是抓住了偷肉的小賊,眼睛直冒光。
“天鵝肉。”
“嘶……”
這下,小賊沒抓到,倒是抓到了個不要臉的。
對面有個老王八想吃天鵝肉,他還在這兒喂什麼王八兒子吃肉條。
呸,什麼人哪,他的肉條怎麼回回都不如喂狗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衛三也在筐家找到了姐姐。
衛英到底比弟弟年長,也謹慎,送弟弟出了家門,本來是該回家去,可轉念一想,便去了同一條巷子的嬸娘家裡。
人找到了,衛三才擦了擦腦門的汗,“阿姐,是我不好……我應該帶着你一起去衙門的。”
當着衆人的面,衛英隻是笑話他,“你是去衙門幫大老爺做事,我跟着去做什麼?是不是今天辦錯了差事,讓大人罵了?”
她一打岔,筐嬸嬸也笑道:“衛三一下子也這麼大了,還這麼黏住你阿姐可不好。我看,英姐兒明兒嫁了人,總不能還帶着你去吧?”
一聽嫁人,衛英也隻是笑笑,拉着衛三回去了。路上,更是以二人能聽的聲量問:“這是怎麼了?”
“小周說,那塊肉,确實是被人用刀切了,而且是一把不是很鋒利的刀。”
“會是誰呢?”
衛家在這一塊兒也沒得罪什麼人,更沒有旁支的叔伯來相争,街坊鄰居都客客氣氣的。
而衛英終是随衛三回了衙門,正趕上移舟的棒骨粥出鍋。
沒有多餘的調料,就用的豬棒骨去熬,大火煮出味道來,再将切的姜片加進去,去腥。
也在這春雨連綿的時節裡暖暖身體。
衛英也跟着分了一碗。
衙門,一般也就是犯了事的人才能,如她女兒身,既不能像弟弟一樣來辦差,更沒機會來了。
“我剛剛特意多下了兩把米,份量是夠的,可能就是味道不太好,你嘗嘗。”
移舟也和她說話,衛英本就不是扭捏的女子,一聽便笑了,“我昨兒還跟我弟弟說,哪天請你來家裡吃飯。我别的菜做不好,但會做東坡肉……”
“東坡肉啊……我愛吃肉,姐姐可不好厚此薄彼,隻請小周不請我。”劉原的年紀,雖也不大,但肯定是比衛英大的。
“好,等過幾天,讓弟弟請大家都來吃一頓。”
“好啊好啊……衛三,這事,我替你記着了。”
劉原過完了嘴瘾,又拉着衛三說笑去。不過,移舟難得沒同他嗆聲,因着舀粥的時候,他湊過來說了一嘴:
“小周,這事我可告訴你一人。我剛剛用肉條哄得衛三家的鄰居小孩說,他那不要臉的爹爹竟然惦記着衛三姐姐,還被妻子知道,罵他想吃天鵝肉……”
“嘶……”
移舟學着他倒吸一口涼氣,轉頭問道,“衛三知道嗎?”
“肯定是不知道的吧……不然我覺着他能拔了刀去和人家拼命。你說這老東西怎麼這麼不要臉,青天白日就敢翻他家的牆……”
“噓……”
移舟讓他閉口,也将舀好的粥給他,上頭卧着塊帶肉的棒骨。
“汪……”
劉原真是個活寶,走前還要給自己加戲。
移舟隻差扶額。二人這樣旁若無人說笑,衆人有些不好意思看,而應抒弘也過來了,拿起旁邊的海碗,狀似無意問道:“他又怎麼了?”
“沒事……劉大人說,大人過目不忘……我能否同大人探讨一下我朝律法?”
“能。”
應抒弘也隻當是哄一隻在籠子裡煩悶無趣的鹦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