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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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大結局）

“啊！為什麼你會進到醫務室來啊，我本來最不想讓這副狼狽的樣子被别人看到的！“卡嘉莉的過度反應和阿斯蘭想得不太一樣，微微泛紅的眼角，咬出齒印的下唇，都不難發現她對于沒能正常完成比賽的不甘心。

她完全沒有察覺到體恤衫下貼身衣物的露出啊……阿斯蘭眼神遊離着，方才被大叫打斷的大腦cpu恢複了高速的運轉，意識到了一直以來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

“欸？！女的……？“阿斯蘭小聲嘀咕着，瞠目結舌地看着眼前不再理他重新開始自顧自包紮傷口的嬌小身影，過去隐藏在運動服下的纖細胳膊和小腿，在淤青和鮮紅傷口的映襯下更顯得白皙的膚色，以及她身上那股柑橘的香氣。

他之前到底在想什麼啊啊啊！腦海裡飛快閃過他想要向一個自然人少女證明自己比她強的場面，阿斯蘭内心叫嚣着卻神情嚴肅，隻能從他拳擊自己額頭的動作看出他的不對勁。

處理完左臂的傷口之後，卡嘉莉的情緒也平複了許多。她好奇地看着方才就站在自己身側卻嚴肅得一眼不發的阿斯蘭，想到了什麼。

“你也受傷了嗎？“對于有人不敲門就推開醫務室的門這一點她毫不在意，但阿斯蘭居然會來醫務室這一點讓她很是意外，她還以為調整人是不會因為這種運動而受傷的呢，“你傷到哪裡了？是在剛才那場3000米障礙跑上嗎？”

“沒什麼……“一時接受的信息過于龐雜，阿斯蘭不知從何處理，但是目前的他實在想不到委婉地提醒對面的少女體恤衫沒拉好走光的事實，隻能一臉别扭地坐到了卡嘉莉對面的床位上，“我……是來道歉的……”

印着”卡嘉莉“三個字的班級T恤隐藏在綠色的運動服之下，不論是從名字來看還是更加直觀的視覺沖擊力來看，眼前的自然人在生物意義上都該被稱之為女性無誤。了解到這個真相之後，阿斯蘭方才做的心理建設全都付之東流。

“你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卡嘉莉搖了搖頭卻不小心扯動左臂，傷口的撕裂感讓她再次呻吟出聲：“痛痛痛…….”

“如果你沒有跟着我選擇那條跑道，可能也不會受傷了。“聽到對方呻吟的阿斯蘭面部表情更為焦灼，既想要看一眼對方的傷口固定，又不敢将目光移向少女左臂，餘光瞥見的黃綠色已經在阻礙他的正常思維能力。

“但這不是你的錯吧？真要說是我自己選擇跟上你的啊。”卡嘉莉回憶起基拉曾經說過自己的青梅竹馬是個很會操心的人，如今終于切身感受到了這一點，“你沒有必要因為這種事特地來向我道歉的。”

“不隻是這個。”阿斯蘭猛然站起身，突然間的動作和堅定的氣勢吓了對方一跳，“這項比賽本來就是因為我的不成熟才導緻你受傷的，如果我沒有因為想要戰勝身為自然人的你而參賽，你也不會選擇那條跑道。”

說實話，從剛才起，卡嘉莉就有點沒聽明白眼前阿斯蘭一臉嚴肅模樣究竟是在和自己說什麼，但看着對方不怒自威的氣勢，她也有些被震懾住了，隻能乖乖地聽對方自我剖析。

“我想證明調整人比自然人更加優越，就為了這種無聊的理由，才會害得你受傷的。”

“可你本來就很優秀啊。也的确比我更厲害……”似乎沒有聽出對方的深層含義，卡嘉莉隻是下意識地開口，“阿斯蘭本來就很厲害，不需要向誰證明的吧？”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在陽光的映襯下奕奕有神，凝視着自己，沒有說謊。

“不是這個……我說的是……“但也正是在那雙眼神的注視下，阿斯蘭更覺得自己無地自容。

“我說你啊，難得開開心心的運動會，你都在想這麼深奧的東西嗎？“卡嘉莉好像明白了什麼，比如自己血親所說的”阿斯蘭就是會在奇怪的地方較真“這一點。

“你都不在意的嗎？我當時可是想着……“看着眼前得了第一名，方才還在廣播裡被大肆表彰他為班級代表，學校精英的阿斯蘭當下手足無措的模樣，那緊皺的眉頭，那凝重又懊悔的眼神還透着一絲可憐，莫名地讓卡嘉莉有一種既視感。

簡直就像是生物實驗室裡頭圍繞着一個地方打轉的小白鼠，每次都無法找到正确的出口。

原來即便是調整人中的精英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啊，她脫口而出，“你的腦子變成小白鼠了嗎？“

“欸？“啊，那雙透露着清澈愚蠢的碧綠色眼眸，和小白鼠的黑色眼眸更像了。

“不論是比賽赢了，還是身為調整人的你本身能力和天賦都很強這一點，都不是什麼值得迷茫的事吧？反而是很值得驕傲的事才對！“雖然沒能思考明白讓眼前這隻超大形小白鼠團團打轉的深層原因，但卡嘉莉覺得船到橋頭自然直。

她招了招手，示意原地罰站的某人附身靠近，溫柔地撫摸着觸感和基拉完全不同的柔順發絲，安撫道：“你還真是比基拉還要令人擔心，每個人都會有迷茫的時候。你迷茫的話，來找我們就好啦，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更不要一個人鑽牛角尖了。“

眼前的自然人少女明明是那麼纖細又容易受傷，但是她的氣味和撫摩卻讓人不自覺地放松下來，阿斯蘭深吸一口氣，讓紊亂的思緒和雜亂的心事恢複平靜。

啊……她從一開始就把我看穿了，我根本不是什麼值得被人稱贊的精英，而隻是一個也會因為自己的能力和天賦該何去何從，想要做些什麼卻無從下手的迷途羔羊罷了。

阿斯蘭這麼想着，那雙琥珀色眼眸裡閃爍着的真摯，可能是因為對方看到的一向都是那個最真實的自己吧。

"Till this moment I never knew myself." ——“直到此刻，我從未真正了解過自己。”

"I was in the middle before I knew that I had begun." ——“在我知道自己已經開始之前，我已經深陷其中。”

對自身的認知感到不堅定，想要通過能力來讓對方認同自己，這是我的傲慢。

忽略了一開始就見到的那顆真心，自顧自地揣度對方絕不會了解自己，這是我的偏見。

即便如此，她還是來到了我的身邊。

終于在這一刻，阿斯蘭終于坦誠地接納了自己。

但還有一件事，讓他始終無法忽略不計……

“卡嘉莉，“阿斯蘭斟酌着開口，從T恤後的姓名和腦海裡滑過的記憶叫出了對方的名字，卻難以啟齒，”你的衣服……沒拉好……“

“啊！“

——end

超超短的小番外：

運動會過後，阿斯蘭不再逃避卡嘉莉的“午餐邀約”，隻是同不久前的心境截然不同，他開始覺得一直蹲在天台上打遊戲的那個身影有些刺眼。

而那個身影，便是他的青梅竹馬——基拉。

由于上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早已逃課的基拉已然在天台上恭候他們多時。阿斯蘭刻意放慢了腳步，這樣能同卡嘉莉保持一樣的步伐。

“我的名字，你是從基拉那邊聽到的嗎？”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

“是啊，他在中學的時候，就一直提起你了。”卡嘉莉面帶笑容，完全沒有聽出言外之意。

“你們是中學同學嗎？”回憶起基拉中學念的是調整人與自然人混合的中學，阿斯蘭決定進一步打探消息。

“不是，我那時候念的是超級麻煩的貴族學校。”似乎想起了不太美好的回憶，卡嘉莉的臉皺了起來，“是要強制女生穿長裙的貴族學校。”

所以才一直穿着運動服啊……不過我們學校其實也要求穿校服的吧？阿斯蘭望着他見慣了的綠色運動服套裝，還真有幾分想看對方換上校服百褶裙的模樣。

“那你們……”

“基拉在等我們了，快點快點。”左手傳來更為溫暖的體溫，阿斯蘭的詢問戛然而止。

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卡嘉莉與基拉親昵的模樣，但這份在意始終揮之不去。

他們究竟是什麼關系？阿斯蘭的大腦飛速運轉着，看着對方打鬧的動作，其實内心早已有了答案，隻是不敢揭曉而已。

原來那麼溫柔的眼神和燦爛的笑容，不是針對我一個人的嗎？母親的便當一直都秉持着新鮮時蔬的原則，今日卻異常地難以下咽。

“你今天不和我們一起吃飯嗎？“

手中拿着面包，阿斯蘭不太會是忘帶便當的人，一定有哪裡不對。

“嗯，和朋友有約。“

說到這裡就可以了吧？不要再繼續問下去了。

“但你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對勁。“

啊，那雙皺起的眉頭和凝重的眼神，這個人又變成小白鼠了呢，所以這次又是為什麼？

因為昨天和基拉的遊戲沒有分出勝負嗎？

“沒什麼，反而是你和基拉的午餐一直帶上我反而不太好吧？“

不要讓我再見到那個場面了，我不想再看到了。

“你不喜歡和我一起吃午飯嗎？“

是想多一些和青梅竹馬的相處時間嗎？畢竟都是男孩子啊。

“不……“

不是的。

“那我今天去和米莉吃吧，基拉在天台上等你很久了，說着這次一定要分出勝負呢。“

我就知道，果然是因為這種事鬧别扭了。看來即便是阿斯蘭也有孩子氣的地方呢。

“欸？“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發展了？

“基拉可是很珍惜你這個青梅竹馬的。中學的時候一直和我說起呢。“

“你們關系還真是好……“

“畢竟是雙胞胎呀。“

“！”

這是阿斯蘭吃得最為愉悅的一次午餐。（雖然卡嘉莉并不在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