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錦停完車,回到别墅裡來,還沒進門就看見那位年輕的先生乖巧坐在門庭處。
莊錦:?
這是什麼意思?
他不明白,他也不好意思問。
與其問這陌生人,他不如問自家少爺。
莊錦在陸家做工幾十年,照顧了兩代人,正是因為他工齡長、資曆深,他才能循着以前的習慣叫陸宜銘“少爺”,而不是“陸總”。
一如此刻,他剛進書房,就直接問起了陸宜銘。
“少爺,那位池先生是……”
陸宜銘坐在電腦前,一邊聽對方問話一邊點開郵件。
“他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賠錢沒用,說要來莊園當狗。”他骨節分明的手放在鍵盤上,敲出嗒嗒的聲響,閑聊辦公兩不誤,“恐怕還得麻煩你給他找點活幹,正好姜師傅走了,讓他替姜師傅工就行。”
莊錦一聽,心生疑慮:“他來陸家不會是……”
陸宜銘扯開唇角,卻沒笑意:“我不管他是什麼目的,既然他自己說要當狗,那當就是了。”
他見過不少投機取巧的人,但在他這裡成功獲得好處的寥寥無幾。
如果池漁真是帶着目的來陸家的人,那他也不介意陪人玩會兒。
他很少輸,尤其是當上家主後。
莊錦聽明白了陸宜銘的意思,後背發涼。
他家少爺很少會注意到其他人,一旦注意到了,那人必遭殃。
想到剛剛在矮凳處看到的池漁,莊錦語氣拖了下:“池先生坐在外頭也是您的吩咐嗎?”
陸宜銘敲鍵盤的手一頓,嗒嗒聲暫停。
“什麼坐在外頭?”
“就我剛進來的時候,看到他在别墅外坐着,也沒進來,是您的意思嗎?還是說需要我叫一下他?”
陸宜銘視線重新聚焦到電腦屏幕上。
鍵盤聲再次響起,甚至比之前還要密集。
“不用管,”陸宜銘敲下一個句點,語氣涼薄,“愛坐哪兒坐哪兒,一條狗……”
……
小漁回到莊園的時候就是午後,這會兒日頭西行,光線收攏得很快,老天爺真小氣。
他坐得有些累了,挺着腰也累,塌着腰也累,往别墅裡看看,還沒有陸先生的影子,于是他百無聊賴地趴下來,臉貼着凳面。
莊園内外偶爾會有人走過,小漁好奇的時候會坐起來看看,但大部分時候他隻會掀開眼皮看一下過路人。
其他人對他來說沒什麼吸引力,他隻想着陸宜銘什麼時候才會出來給他擦手。
不會一會兒叫王阿姨給他擦吧?
他不太樂意,王阿姨手勁兒有點大,擦得他趾縫疼。
莊叔叔也不行,他不太懂怎麼擦,隻擦爪面,縫縫裡根本不碰。
還是陸先生最好,又溫柔又仔細。
小漁正漫無目的地想着,忽聽别墅内傳來異響,随後四周燈光亮起,照得他眼睛酸疼。
這世界未免太亮了。
莊園的燈光做好了入夜的準備。
小漁手推凳子,從上頭彈起來,他端坐好,腦袋往别墅裡伸。
是陸先生要出來了嗎?
他等了十分鐘,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