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順着坡就把人提溜上餐桌,結果還沒出口,就聽陸宜銘回答。
“吃飯是私人的事,我不用人陪,也不悶。”
他說着,往王湛這邊掃了一眼,意味分明。
王湛被話噎住,隻能抿唇,往池漁那投去同情的目光。
但此刻的池漁正在埋頭苦吃,面對食物一口一口,嚼得激情澎湃。
看起來不上桌也不失落。
王湛撈了些鮮果切,給兩個年輕人做酸奶碗,剛分好水果,就聽餐廳外傳來一聲甜膩的呼喚。
“王阿姨,早餐有沒有我的份兒啊?”
一個男人帶着叮當的鍊子碰撞聲走了進來。
他穿得很潮,大件套小件,配飾也多,走起路來那些東西的動靜比腳步聲更大。
男人長得年輕,五官比池漁成熟,看起來卻和二十歲的池漁一般大,學生似的。
王湛先低頭确認對方換了拖鞋,随後才用同樣輕快的語調回答他:“越先生來,什麼時候都有份兒的。”
被稱為越先生的男人像回到自己家一般,什麼都沒問,就坐到陸宜銘身側。
衣服上的鉚釘與餐桌台面磕碰,發出脆響,與他的聲音融合得很好:“小銘哥,我聽蔣助說你今天休息,你有安排嗎?”
陸宜銘一邊吃東西,一邊給了那人一眼,等口中的食物完全被咽下以後,才開口:“沒有,也不想有。”
他最近并沒有心情為自己的休息日做安排。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那就更不該在家悶着了,我晚上有演出,要不你來捧個場?”
男人眼睛睜得很大,滿是期待。
“舒文,我聽不懂你的音樂。”陸宜銘連停頓都沒有,毫不在意自己說的話是否傷人,“也沒心情聽。”
越舒文聽他那麼說,反倒笑了。
誠實也是一種優良品德。
他兩手托腮,盯着繼續吃飯的陸宜銘看:“那好吧,那我就在莊園裡陪陪你好了。”
陸宜銘唇角壓了下,沒持續太久,拒絕的話沒說出口,還是繼續吃自己的早餐。
就在越舒文與陸宜銘之間陷入沉默的時候,餐盤與桌面擦出一點動靜——小漁來到了桌邊。
他放下吃空的餐盤,簡單擦過嘴,随後站到了越舒文與陸宜銘中間的空隙裡。
小漁與越舒文挨得近,反倒與陸宜銘有了距離,仿佛與新來的客人更親近些。
他露出笑,在越舒文滿是訝異的視線裡開口:“越先生,你來啦。”
小漁很喜歡越舒文,這人是陸宜銘從小的玩伴,小漁作為小狗剛來到莊園的時候,越舒文就已經跟陸宜銘認識了。
陸先生的父母雖然對自家孩子要求嚴格,但對越舒文就松弛,那些陸先生沒法陪伴小漁的時間裡,越舒文會帶着他滿莊園地跑。
不論是草地、灌木、小樹林,他們都一往無前地沖鋒過。
對小漁來說,越舒文就是活潑版的陸先生,對小狗很好,還總帶着小狗玩,越先生是個好人。
但此時此刻,越·好人·舒文人稍往後退,與池漁保持住距離。
他看着眼前這年輕漂亮的青年,心往下沉。
越舒文知道陸宜銘往莊園裡帶回個人,卻不知道這人如此年輕好看,一瞧就是大學生,正是青春呢。
他蹙起眉,目光審慎:“就是你撞到了小銘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