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小狗,小漁從幾個月大的時候就學會了憋尿和定點上廁所。
作為人,小漁也知道自己這種二十歲的小夥子不該尿床。
這件事于人于狗,都很值得羞愧。
因此他在陸宜銘面前雖然焦急,但也很愧疚。
他也知道自己瞞不住,從一開始就不想瞞,告訴陸先生,總比對方親自發現要好。
小漁耷拉着腦袋,等待主人發落。
小時候學不會定點尿尿,可是要被挨兇警告的。
小漁以為,陸先生一定會跟教習自己的教官一樣,好好斥責自己的不受控制。
但他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陸先生的批評,而是——等到了黑屏。
陸宜銘主動挂斷了視頻電話。
小漁:?!
陸先生這是氣到不願意見自己了?!
小漁心底泛潮,又懊惱又失落。
自己怎麼這麼不争氣,總讓陸先生生氣……
但下一秒,他就聽到了自己房間響起敲門聲。
四聲響後,陸宜銘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小漁,我進來了。”
陸先生要進來,小漁忙不疊拉過被子,想要遮掩一下自己的不堪。
但轉念一想,陸先生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對方說不定就是為了解決問題來的,遮掩有什麼用呢。
他的手停在半空,整個人看起來都很僵硬。
陸宜銘關上客房門,頓了一秒後還是選擇了反鎖這道門。
随後他才正式進入小漁屋内。
他看到那張驚慌失措的臉的瞬間,就脫口而出:“沒關系,我在,别怕。”
誰知道小漁眼眶紅得愈發厲害,像是要哭。
“陸先生,對不起……”
陸宜銘短暫地蹙了下眉,随後松開,話語溫和卻強勢:“不是你的錯,不需要道歉。”
他靠近小漁的床,目光落在事發部位。
确實有濕漉漉的痕迹,就像尿床一般,但濡濕的面積不大,也沒滲到床單上,看起來又不像是真的。
陸宜銘坐到床邊,安撫地摸了摸小漁的腦袋。
在碰到那顆毛絨腦袋的瞬間,他聞到了空氣裡淡淡的混着皂角味的腥味。
陸宜銘瞳孔驟縮,手上動作暫停。
幾個呼吸後,他終于恢複正常,與此同時,他的耳朵也跟小漁一樣泛起了紅。
“小漁,聽我說,”他指尖流轉往下,輕輕捏住了小漁的耳垂,呼出一口氣後才道,“你沒有尿床,這是……成年男性的正常生-理現象,你隻是太久沒自己處理了。”
小漁那雙濕潤的眼睛裡帶着迷茫:“什麼處理?”
有關生-理方面的常識,原主并沒有在記憶裡保留多少。
陸宜銘忽覺嗓子發癢,低低啞啞,好似引誘。
有些話未經大腦處理,就已經說出了口。
“你不介意的話,我教你。”
……
浴室裡水聲不斷,浴缸裡的氣霧氤氲了視線。
陸宜銘不顧麻煩,和衣坐在浴缸裡,稍仰着頭,他能感覺到自己鼻息溫熱,身體比以往更燙,但他的手依舊平穩,往前往上,勾住了小漁的褲腰。
他聲音喑啞,被水汽浸滿濕度。
“坐過來,小漁。”
光着膀子的小漁淌進水中,浴缸滿溢,水聲撲騰。
小漁背對着陸宜銘坐了下來,還沒坐穩,就感覺腰被鉗住,硬生生被拖着往後倒。
他跌進陸宜銘懷裡,被人隔着布料包裹住。
好熱,水溫好高,小漁張嘴喘着氣,在水裡也有了出汗的意思。
小漁的發梢沾了水霧,尾部簇成一團,黏黏糊糊地貼在陸宜銘胸口。
他感覺陸先生的呼吸就在自己耳邊,一聲沉過一聲,每一聲都像是歎氣。
“陸先生……”
小漁半仰着頭,手不自抑地掐上陸宜銘的手臂。
“水溫太高了。”
陸宜銘的聲音貼着他的耳垂傳來,很近,導緻有些失真。
仿佛天邊聲響,廣布福澤,威嚴照人。
“别緊張,小漁。水溫低了容易感冒,你放松些就好。”
偏偏那聲音低軟,像是誘哄。
“會舒服的。”
水聲漸漸有了節奏。
小漁的呼吸卻相反,時斷時續,像是偶爾會忘記這件事。
他的身上被水溫烘成了紅粉色,面頰鼻尖紅暈秾麗,隻是好似全然不知道一般,隻顧着自己失神。
“陸先生……”
陸宜銘眼眸低垂,死死盯着小漁的表情。
隻要小漁這時候能分神去看他,就會發現自己的主人其實并不清白。
他眸色晦暗,貪欲肆無忌憚。
但他知道,小漁不會在這種時候看自己。
他像一個卓越的捕手,眼瞧着獵物被自己越圈越緊、卻毫無被圍困的意識——
隻是很奇怪,他心裡沒有半分得手的歡愉,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焦灼與空虛。
如果……
如果小漁這時候能看自己一眼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