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過去陸宜銘帶着作為小狗的他到處介紹的時候,他隻覺得驕傲與滿足。
如今作為陸先生的戀人,再被介紹出去,他反而感到了緊張。
别人會怎麼想?他們是真心在祝福嗎?會不會覺得自己跟陸先生不搭呢?
他第一次站在跟陸宜銘平等的位置上,竟多了很多虛無的念頭。
陸宜銘見小漁發了個問号後就再也不說話,心裡也咯噔了下。
【陸宜銘】:如果你不願意公開,我可以撤回公告
【陸宜銘】:抱歉,我該提前詢問你的意見的
【陸宜銘】:我以為你昨晚直播說了這件事,代表你不介意被人知道我和你的關系
【陸宜銘】:是我興奮過頭了,沒能控制住
他叫了在外間辦公的蔣澈過來吩咐撤公告的事,順便在手機上打字,準備再跟小漁道個歉。
就在這時候,手機鈴聲一響,小漁的電話打了過來。
剛接通,一個溫和的聲音傳出來,直達陸宜銘耳朵。
“陸先生,我不介意的。”
陸宜銘握住手機的手一顫:“但我還是得跟你說聲抱歉。”
“可是你做了讓我開心的事呀,這也需要道歉嗎?”
陸宜銘垂眸,唇角忍不住上揚。
電話那頭的小漁還在說:“我、我們是自由戀愛,你是自願做我的伴侶的,我、我也自願做你的伴侶,這沒有什麼可隐瞞的,對吧?”
對方這一句話說得磕磕巴巴的,完全不似平時流利,想也知道小漁還沒那麼适應是自己戀人的事——換作以前是小狗的時候,小漁早就大方承認了。
陸宜銘能想到小漁說話時飛紅的耳根,喉結上下滾動,喉嚨發癢。
他輕笑了一聲,承認了小漁說的話:“對的。”
被陸宜銘認可後,小漁說話才放松一些,他叽裡咕噜地又報備了一通白天上課的事,最後留下一句“下午有大物,我先睡一覺,免得上課睡着”就挂了電話。
收線以後,進總裁辦内層的蔣澈才詢問:“陸總,什麼事?”
陸宜銘面容沉靜,收斂起歡愉的語調,跟平時一樣同蔣澈吩咐:“哦,你把早上發的戀情公告轉發給金建非,讓她跟我說恭喜。”
蔣澈:?
他老闆還是人嗎?
……
下午的課小漁依舊是在衆人的注目中度過的。
本來室友們還替他抱不平,偶爾在群裡吐槽兩句,說那些不明就裡的人怎麼都不懂尊重人。
但到最後,室友們都麻木了。
盯着注目禮上完課,課後幾人留在教室裡做題,有什麼不懂的趁熱讨論一下,熱乎乎的知識就存進了大腦裡。
江城的冬日天黑得很早,外頭剛見黑,教室裡已經沒什麼人了。
室友幾人做完題,約着去食堂吃飯,小漁沒跟他們一起去——他要等陸宜銘來接他,兩人昨日才和好,正是黏糊的時候,當然舍不得浪費大好的夜晚。
隻不過陸宜銘過來的時間有些遲,小漁得在教室裡再待會兒。
室友們昨晚就得知了兩人和好的事,各自心照不宣地笑笑,隻說下次再一起吃飯,就撇下小漁走了。
小漁一個人留在教室裡,周圍的同學越來越少,這教室晚上也沒課,越接近飯點,越是隻出不進的,到最後這裡就隻剩了他一人。
他也不急,給陸宜銘發過消息,報了自己的位置,說自己準備把前三章的内容再複習一遍,怕錯過時間,如果陸宜銘等不到人可以直接來教室找他。
陸宜銘沒有回話,大概是還在忙工作。
小漁把手機徹底靜音,進入了複習模式。
他複習到一半,進入心流後幾乎感覺不到周圍的聲音與動靜。
忽然,他肩上一沉,有人強行打斷了他的專注。
小漁擰起眉,擡頭看去,正對上一張笑吟吟的臉。
那張臉上眼是眯的唇是上揚的,但就是沒多少笑意,叫人看了不舒服。
小漁張張嘴,低啞的聲音透露出不情願:“笙哥……”
宋歸笙溫聲道:“你果然在這裡,我就猜你下課後會留在教室。”
小漁這才想起來剛開學的時候自己在宋歸笙的要求下發過一次課表,上面有教室信息。
他沒有跟着對方笑,眉頭皺得更緊:“有什麼事嗎,笙哥?”
上次在陸家莊園裡,對方剛說完陸宜銘不可信,就遭到了小漁的冷遇,兩人之間已經有十幾天沒有任何往來了,就連消息小漁都沒有回複對方。
平時在學校小漁也是盡量躲着宋歸笙走,不想跟人糾纏到一起。
結果沒想到,他躲來躲去,還是被人給逮到了。
宋歸笙見他一副不愉快的樣子,心裡了然。
據說池漁已經搬出了陸家莊園,最近一直在住校,偶爾會回校外住,跟之前單身時差不多,今日學校裡又盛傳池漁跟金建非的绯聞。
他很自然就覺得陸宜銘對池漁已經膩了,這才丢給金建非的。
池漁心情不好很正常。
找到池漁,他隻為了問一件事。
“池漁,你與其跟着金建非,不如跟了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