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帶陸宜銘去的火鍋店是越舒文推薦的。
陸宜銘從他口中聽到别人名字時,不着痕迹地牽緊小漁的手:“舒文的口味,恐怕不适合你我。”
小漁感覺到了什麼,笑眯眯的:“不會啊,我覺得越先生推薦的餐廳都很好吃。”
陸宜銘頓住腳步,在服務員疑惑的目光中,隻看着小漁:“你還去過其他餐廳?”
什麼時候?和誰?
或許是意識到有外人在好奇,他才沒問出口。
小漁眨眼:“我很喜歡嘗試新菜系新口味。”
這是真的,卻不是答案。
陸宜銘看他眨眼,知道前面的所有話都是小漁在開玩笑。
壞小狗,越來越壞。
他用力捏了下小漁的手,兩人相視一笑,随後繼續往前,走向包廂。
陸宜銘非得開着窗戶吃火鍋,火鍋的熱氣撲在小漁臉上,但很快又被冷風吹散,寒意驚起他的冷顫,好似堕入地獄,冷熱翻滾交替、無窮無盡。
小漁苦着張臉:“陸先生,要不關窗吧,好冷。”
陸宜銘把煮透的肉片放在小漁面前:“不通風,會留下味道。”
在美食面前,小漁并沒有做多餘的掙紮,撈起就往嘴裡塞:“有味道也不要緊的,我們是一樣的味道。”
小漁吃東西的時候聲音變得很含糊,兩隻眼透着品嘗到美食的歡欣,看起來很愉快。
陸宜銘看着他,覺得自己那因常年健身而養成的異于常人的胃口都變好了。
“一會兒我會帶你去定西裝。”
小漁面露茫然。
陸宜銘為他夾菜:“新年以後有個商會晚宴,我想帶你出席。”
這一次,他想讓小漁光明正大站在自己身邊,以他未婚夫的身份。
小漁低頭吃東西,又含糊地應了聲“好”。
兩人之間忽然沉默了幾秒,其間隻有火鍋咕嘟聲與室外的風聲圍占主場。
在不說話的時候,小漁默默吃完了陸宜銘夾來的所有菜品。
等陸宜銘想要為他進獻下一波貢品時,他突然開口:“陸先生,不用這麼照顧我,你自己吃。”
陸宜銘收回了筷子,沉靜地看着小漁。
後者坦然地對上他的視線:“你想要彌補我,是嗎,陸先生?”
陸宜銘一動未動。
“上次的莊園宴會,你覺得沒能讓我出席,所以想趁這次機會……”小漁溫和地笑笑,“我一直都沒有因為那件事埋怨過你,陸先生,你給過我原因了,怕我被宋歸笙找麻煩,也好奇我對你的态度,我已經接受了你的理由,就不會再怪你,不用總想着照顧我。”
陸宜銘終于有了新動作,他取過小漁手邊的熱飲,吸管端平,送到對方唇邊:“我心甘情願的,我欠不欠你,不在于你有沒有原諒我,我隻知道我該更好地對你。”
小漁就着陸宜銘的手咬住吸管,兩眼睜圓,亮晶晶的。
“那我也對你好,陸先生。”
陸宜銘看着他兩腮鼓起,白皙的面頰帶着紅粉,眼睛有些熱。
“多吃點喜歡吃的,就是對我好。”
……
小漁和陸宜銘跨年是在池家過的,池媽媽熱切地招待了他們,池爸爸對陸宜銘這準半兒還有些意見,但小漁喜歡,他也沒辦法說太多。
喊完倒計時,說過新年快樂,陸宜銘和小漁看了一陣室外的煙花。
陸宜銘說他學到了,等春節也準備那樣多的煙花,到時候不光能看,也能讓小漁去燃放。
小漁說好,在冷風裡裹緊自己的羽絨服,随後推陸宜銘回客房休息。
——他們這一次回來,池媽媽總算收拾出了客房。
池父池母早就休息了,客廳裡安靜無人,他們摸黑回房,各自睡覺。
隻是外界的鞭炮煙花聲響時有時無,雖然還不至于影響睡眠,但也讓剛經曆了跨年的兩人無法立刻睡着。
黑暗裡,陸宜銘聽見客房外頭傳來細微的拍窗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