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亞十分委屈,以前他覺得江橫舟是天下第一好異種,可是這個異種現在居然吸食其他魔物的魔息!
這是一種不忠的行為!
雖然他并不知道江橫舟應該對他有怎樣的忠誠。
江橫舟無奈地握住伊利亞顫抖着的雙爪:“沒有其他魔物,今天我審訊了索恩,你還記得索恩嗎?他幫伏魔組抓到了鱗主烏爾林。”
什麼索恩不索恩的,他才不關心……索恩!
索恩是那個被西萊特虐待的,曾經跪在地上想給江橫舟口口的魔!
伊利亞這回真是出離憤怒了,刷地一聲,他的長尾打在地上,把潔白的地磚打出了幾條裂紋。
“不對!隻是審訊的話,你身上怎麼有他的味道?你自己聞聞,很濃的!你們肯定親密接觸了!”
江橫舟哭笑不得地将漂亮的銀白尾巴攏在自己手裡,一瞬間回想起之前的一幕情景——索恩到最後訴說了很多暗鱗的暴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隻能遞給他紙巾,索恩太過激動,用揩拭過眼淚的手抓住了他……
他當然馬上就掙開了。
隻是現在,就是那一瞬間的功夫就當得起“很濃的”的評價?
江橫舟不由自主地側頭抽了抽鼻子聞聞,“沒有這回事兒,隻是他哭了,你知道的,魔物體|液的味道比較重。”
伊利亞雙眼睜大,綠色雙眸中滿是誇張的傷心絕望,一時間竟有淚花閃現:“他哭了關你什麼事,你,你是不是抱他安慰他了,你怎麼能這麼随便……”
說到最後,伊利亞簡直像一個被主人辜負抛棄的小狗,真有些崩潰的樣子,他眼淚像不要錢似地嘩嘩流着,鼻頭哭得紅紅的,連肉翅都跟着哼唧的節奏翕張。
江橫舟有些錯愕于他真的能哭成這樣,手足無措地給他擦拭淚水,盡力解釋:“真沒有,就是他不小心把眼淚蹭到我手上了,好了,你現在聞聞,我手上身上是不是都是你的味道了?”
伊利亞扁了扁嘴巴,抽噎着像隻小狗一樣在江橫舟身上蹭,把眼淚鼻涕什麼的都弄到了江橫舟的胸口。
蹭着蹭着他又有些不滿意,哼唧一聲在江橫舟頸側咬了一口,雙手扒在江橫舟的後背,貼着他耳朵惡狠狠地說:“以後不要讓其他魔物靠近你,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哼!”
怎麼辦才好啊?江橫舟這麼好說話,對魔這麼好,萬一其他魔也發現了這一點要跟他在一起怎麼辦啊?
怎麼才能讓他變成我的唯一?
伊利亞無限惆怅地思考這個人生問題,小腦袋深深埋進江橫舟胸口去嗅聞他的味道。
江橫舟無奈,真是個愛哭鬼啊,還這麼愛演……
“好,不過……以後能不能不要這麼輕易就哭啊?”江橫舟摸着伊利亞的後腦,動作輕柔,像對待一個易碎的小寶寶。
“怎麼?你嫌棄我?”伊利亞猛地擡頭,語氣委屈憤恨,眼眶中立刻又盈滿了亮晶晶的淚水。
“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江橫舟被那小眼神看得一陣沒來由的心虛,趕緊解釋,“诶,就是總哭對身體不太好,對吧?你說呢……”
伊利亞傲嬌地“哼”了一聲,總算揭過了這一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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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點,在客房洗漱完的江橫舟一進主卧就驚呆了——
床上擺滿了五顔六色的卡通玩偶,一半是姿勢各樣的湯姆貓,另一半是各種形态的動畫人物玩偶。
更令人震驚的是,地上有一隻巨大的、頭頂天花闆的坐形粉紅色湯姆,它柔軟的肚皮上,伊利亞正攤在那裡,入迷地拿江橫舟的電腦玩着一款舊共和時代盛行的名為“植物大戰僵屍”的遊戲,江橫舟特意暼了一眼,吼,還是“雜交版”。
“……”
并不是很想睡在這張躺下去就有可能被玩偶淹死的床……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去客房睡。”
江橫舟轉頭就走。
伊利亞立刻扔下電腦,撲到他身上,懵懵地問:“别走啊,怎麼了?”
江橫舟攤開手,瞅了瞅床鋪,眼神示意伊利亞“請問我怎麼睡?”
“哦!”伊利亞作恍然大悟狀,轉身撲上床,将那一堆玩偶掃到大湯姆身上,特别溫順地解釋,“你走了之後我太孤單了嘛,就讓它們陪着我。”
江橫舟皺眉。
江橫舟不解。
江橫舟勉為其難地接受了被衆玩偶躺過的床。
歎息一聲,他上了床,靠在床頭,從床頭櫃裡抽出一冊兒童識字繪本,問伊利亞:“學得怎麼樣了?”
伊利亞一看到江橫舟手裡的書就蔫了。
江橫舟走前給他安排了學習任務,雖然他要學習的教材是童趣滿滿的畫了很多卡通人物的繪本,但是……他真的懷疑,漢字這種複雜的東西真的是魔物能學會的嗎?
“過來,變成人形,給我認一遍這些字。”江橫舟眼神犀利地盯着伊利亞。
伊利亞一瞬間心虛,乖巧變成人形,别别扭扭地坐在了江橫舟身邊,磕磕絆絆地就着圖畫上的卡通形象猜字。
江橫舟輕皺眉頭,他離開這麼久,伊利亞是一點都沒有進步啊。
從伊利亞的角度看過去,他的眉峰銳利,高挺的鼻梁到薄唇是極為淩厲的弧度,剛剛洗過的黑發還散發着一股帶着草木香味的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