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殷璟望進他眼睛裡，輕聲一句：“好。”

桃花眼本是多情似水，他眸子裡卻總有生人勿近的霧，但謝清晏透過霧看到了自己。

又是一路無話，出了宮門，沒有再同行的理由，殷璟目送謝清晏的馬車離去。

他朝相反的方向走，在風裡輕咳幾聲，又需要去鋪子裡買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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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醫堂

位于衍都繁華大街的盡頭，門外排着來看病的百姓的長隊，臉上寫滿了焦急和期待。

這是衍都最大的藥堂，在民間威望極高，這裡看病抓藥的價格比别處低的多，藥到病除，是大多貧苦百姓看病的好去處。

殷璟從後門進入，裡面的夥計見到他都尊稱一聲：“公子。”

他淡淡點頭回應，一路走到前屋，掌櫃正埋頭在櫃台裡，殷璟敲敲桌面，一個穿着短褂的青年從一堆賬本裡擡頭，看到殷璟後咧開嘴笑笑，熱情招呼道：“公子來了，可是藥吃完了，病如何了？”

“無礙，都是老毛病，今日再來抓些藥。”

殷璟本就身體虛弱，自趙皇後逝世後那場大病後便更加嚴重，傷了根本，更容易生些小病，情緒也不能太過激動，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來仁醫堂拿些藥。

喬天川是仁醫堂的掌櫃，與殷璟認識許久。

兩人面對站着，屋子裡人不多，在接過喬天川給的藥時，殷璟輕聲道：“以後織影可傳遞衍宮的消息。”

喬天川微愣，随即點頭：“好，公子小心。”

織影是衍朝民間的一個貫穿各地的信息網，商鋪往來做生意，内裡有密使負責情報流轉，可用錢财或所珍視之物來換取想要的消息，仁醫堂便是在衍都内的一處交易商戶。

但從不交易衍宮消息，這也在某方面保全織影，但殷璟如今不打算繼續避風頭了，該好好利用太子留給他的人了。

殷璟也是這網上一點，如今他能随意出入衍宮，方便了不少，織影的規模自然也要越來越大。

出了仁醫堂，擡頭看看天，已近黃昏，逆着人流走着，殷璟歎口氣，過去他也不是沒有提過想去查自己的生辰，隻是當初帝王無情，母後已經死心，也擔心他的安全，便放下了，誰料仍然有人不願放過他們。

如今隻是第一步，衍宮是不見底的深淵。兵部設在衍宮西側，依照康安帝的旨意，他明日仍需進宮，在兵部學着處理事務，即便他無意争那高處的位置，但隻怕不會有人讓他順利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