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确是品潔如蘭。”徐如是感歎一句，“老師如今在揚州南部的洪德縣蒼雲鄉。”

他知道殷璟與殷甯是有些兄弟情深，但貪污案觸及多方利益，牽扯不清，在如今的朝中局勢下，殷璟尚且有些自身難保，還願意趟這趟渾水。

殷璟還要再說，卻突然有人破門而入——謝清晏，身後跟着玄白。謝清晏示意玄白關門，轉眼看到熟悉的人端坐在這裡，殷璟怎麼會和徐如是在一起？

“世子怎會來此？”徐如是眉心一跳，他早已經做好被殷淮當做棄子的準備，但沒想到這麼快。

“自然是懷疑徐大人與軍械案有關系，請往刑部走一趟吧。”謝清晏派人盯着徐府，終于在昨天夜裡看到有人把一箱東西擡到徐府，他再讓人悄悄調換，徐如是是不會被污蔑了。

但殷淮放出風聲說證物在徐府，為了能殺殷淮個措手不及，謝清晏表面的戲得做足。

謝清晏沒注意到此刻殷璟放下茶杯，擡眼望向徐如是，兩相目光交接一刹又錯開。

謝清晏偏頭示意，玄白立馬沖上去，但徐如是早已做好準備，玄白從門口過來時，自然沒有他去拉身旁殷璟的速度快。

一息之間，徐如是就亮出一把刀抵在殷璟脖子上。

“徐如是，你以為挾持了四殿下，就能保你的命？”謝清晏瞳孔微縮，怕徐如是一失手傷了殷璟。

“能不能保我的命，得看世子如何選。”

徐如是一步一步帶着殷璟往後退，直至小腿抵上一個堅硬的東西，那是窗台，他們身後毫無遮擋，外面就是令河水。

“玄白。”謝清晏揮揮手，讓玄白退下。

“世子果然沒叫我失望，放我走，我想活着，我活四殿下活，我死，那就别怪我手上拿不穩刀。”

“徐如是你想多了，我同世子沒什麼關系。”明明刀刃離自己隻有毫厘，殷璟此刻依舊冷靜得可怕。

徐如是冷笑：“有沒有關系不是殿下說了算的，您好歹是皇子，而我命如草芥，隻能用殿下換取活着的機會了。”

“能活下去又能怎樣，徐大人，不義之事做多了，半夜小心鬼敲門。”殷璟不落下風，反譏。

兩人你來我往，像苦大仇深的敵人。

徐如是像是被說中了心事，本就離殷璟脖子還有一段距離的刀，正在慢慢放下。殷璟早已準備好，抓住徐如是手腕往反方向輕輕一掰，脫離桎梏。

玄白趁機想上去制住徐如是，這一番折騰下，房間裡紛雜的陳飾散落在地，三人站在飯桌與窗戶前那一方狹小的空間裡，殷璟忍不住又後退半步，卻沒想到重心不穩，不慎往後仰倒。

變故發生地太突然，殷璟隻來得及看到謝清晏向他伸過來的手，但他沒有抓住，就已經從二樓跌落下去。

“殷璟！”謝清晏驚呼,然後毫不猶豫地翻身跳下二樓。

沒有人注意到徐如是的臉色也是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