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綁架馮向松一家人,砍了小兒子的手指,以他家人的命來威脅他,馮向松不從,悄悄報官,卻在對方掌握之中,又割下了他孩子的第二根手指。
逼得馮向松崩潰,寫下認罪書,而後自殺,可仍舊沒能救下自己的家人。
“你們做賣命的活,定是不怕死,但我能讓你們生不如死,我知道哪裡最令人痛苦。無辜之人抱憾而死,你們也該償還。”殷璟說完便背過身去不再理。
三個人跪在地上不吭聲,都沒想到和氣冷淡的四殿下上來就要他們死,連審都不想審。
環境太過安靜,其中一個終于堅持不住,猶豫着開口:“我……我說了能否饒我一命?”
謝清晏半蹲在幾人面前:“你們沒資格談條件,但老老實實說實話,可以考慮。”
“是德王殿下指使我們殺了馮向松。”
殷璟吩咐呂志:“呂副将,勞煩把他們帶回去安置好,等事情結束後,我會請旨好好安葬,也别叫這幾個活口尋到自盡的機會。”
謝清晏補道:“對了,今日之事要悄悄地,别走漏風聲。”
“屬下遵命。”呂志是徐如是的友人,負責城中巡防,也正因如此,調人來這裡才能悄無聲息瞞過對方。
“玄白,把消息散出去,就說我與四殿下在城西遭遇刺客,我受了傷,殿下受到驚吓,險些犯了心悸。”
“是。”玄白應了一聲,立刻上馬回城。
殷璟什麼都沒問,和謝清晏留在最後慢慢騎馬回去。
“你覺得會是誰?”那幾個人說是德王派來的,但謝清晏覺得不止,沒那麼簡單。
殷璟同他想到一處去了:“我不信沒有殷決的手筆。”
德王要從财政裡揩油水,一旦新制實行,賬目可以僞造,可數目龐大,不是好辦的。
各州各縣設監察史,之間相互督查。隻有一名監察史也就罷了,尚且可能買通,但全州各地均設,麻煩便大了。不論能否實行,他都不會冒這個險,所以要先殺了帶頭人——馮向松。
德王遠在揚州,手伸不了那麼長,但在都城的皇親貴族,願意與他合作的,就隻有殷決。
不用想也知道,德王肯定許諾殷決在皇位之争中會支持他,條件就是阻撓改制。
殷璟:“但有一事我想不通,殷決同德王合作,那便是一條船,此事殷決肯定有參與,但那幾個活口把罪名全扣在德王身上,德王怎會願意?”
謝清晏無所謂道:“我看他們倆這合作不過就是表面功夫,事情一敗露,就各自飛了,不過我有一計,讓他們之間關系破裂。”
“什麼?”殷璟扭頭瞧他,眼裡滿是好奇。
謝清晏存心挑逗,故意湊近殷璟,嘴角噙着笑意:“你猜猜。”
殷璟偏頭:“……你不說我也知道。”
方才謝清晏特地不讓抓到人的消息傳出去,還謊稱遇刺受傷,不就是為了蒙騙殷決,叫他以為自己事成。
他們可以趁這段時間,傳假信給德王,說殷決把他供出去,皇帝發了很大的怒。
“我們殿下真是聰慧。”
殷璟心裡的不服氣勁上來了,轉過身,輕捏謝清晏的臉:“我平時也不傻。”
“好好。”謝清晏邊應着,邊手扶着殷璟的腰,免得他掉下去。
殷璟遇刺的風聲傳到宮裡時,殷決捧着一卷書,聽完波瀾不驚:“是嗎?那我作為兄長,合該去看看自己的皇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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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德王府
“什麼?殷決竟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本王身上,聖上那邊怎麼說?”小德王殷朔将紙一把拍在桌上。
幕僚回:“聽都城的消息,聖上發了好一通火,如今卧床不起。”
殷朔若有所思:“須下手為強,準備筆墨,本王要親自上書陛下,禀明真相。殷決急着過河拆橋,也得掂量掂量這河他能不能過。”
“可這封信并未署名,來曆不明。”
殷朔:“是真是假,都得當是真的,不論對方目的是什麼,總歸在幫我們,奏折由你親自來送,帶幾個武功好的,别打草驚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