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尊長還真是敢要啊。不瞎的都能看出來閣主對青斂很看重吧?說不定還是下一任閣主栽培人呢。
也就亦绯天,說要就要了。
對此,他本來是有意見。
可是,誰叫那人是亦绯天呢。
他撓撓頭,“可是,為什麼尊長要閣主就給了呢?”
亦绯天當然不能說是因為流雲書失竊跟鎖雲閣有關系,這些是作為補償的。他思考了一會,有些不确定:“大概,是被我打服了?”
“……”白瑕愣在了原地。
“您……打過了鎖雲閣閣主?”
玉挽仙尊能打赢鎖雲閣閣主?
那個傳說除了皮囊一無是處的玉挽仙尊,打敗了可以驅使無數魔教大能的神秘魔尊鎖雲閣閣主?
是他瘋了還是他瘋了?這不能的吧!
亦绯天看孩子快傻了,隻好說:“也不是打赢,就是……稍微比劃了一下。”
“那……那那那那結果呢?”
亦绯天總不能說其實這麼多年天下人都是騙你的,他打架還是很在行?
他懷疑地看了已經傻在原地的白瑕一眼,覺得自己真這麼說這小孩就要原地升天了。
“一半一半吧。”
白瑕松了口氣。
那可能就是鎖雲閣閣主留手了,他就說,亦绯天怎麼可能能打得過鎖雲閣閣主。
亦绯天有些遺憾地想,跟塵無咎打架确實很爽,要不是怕餓着孩子,他真想再打一架。
真的好多年沒跟人打這麼痛快了——主要以前那些人太菜了,一撮人就沒了還要被訓,他總不能下手太狠,又控制不好力度,隻好就此隐退。整個流雲宮知道他能打的人也不多,就那麼幾個。
他是真沒想到,鎖雲閣閣主居然能跟他打平手。
這真是……
太令人驚喜了。
亦绯天忽然覺得今天收到的所有“賠禮”跟塵無咎這個人比起來都毫無吸引力了。
是以最後他出來的時候還說了一句:“以後有機會,我再來找你打架。”
塵無咎有些好笑,語氣裡帶着點笑意又帶着點無奈:“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鎖雲閣的大門将永遠為仙尊打開。”
亦绯天就笑,半開玩笑問:“那若我要找你,總不能每次來都睡一覺吧?”
……
真是很有意思。他沒想到他居然有朝一日能跟一個魔教教主相談甚歡。
他們這能夠算朋友嗎?
亦绯天漫不經心地想。
美食佳肴擺滿了桌子,亦绯天笑意盈盈地看着白瑕用。
白瑕被看得不好意思:“尊,尊長,您不用嗎?”
“吃太多,睡太久,沒餓。”
亦绯天言簡意赅,話音剛落,房門卻被人輕輕扣了三下。
白瑕正要起身開門,亦绯天止住他:“你繼續吃。”
他隔空吩咐了句:“開門。”房門便自動打開了。
白瑕:“……”
他繼續扒飯。
……
【流雲宮·萬壑樓】
掌門和一個蒙着面紗的撐傘女子正站在高山之巅,俯瞰蒼生。
風吹花瓣起。
女子伸手接住一瓣,又輕撚指尖,将它送往天下更遠的地方。
“桃花,開了。”
掌門感慨道:“是啊。上一次看到桃花,還是與司命一起,如今已經四十餘年了。”
“我記得,有史以來萬壑樓的桃花隻開過三次。第一次是五千年前‘邪神’離君大成,天下落繁花。第二次是離殒落之時,天下同悲,離火燒了一夜。第三次是……”
“四十多年前,玉挽仙尊誕辰。”
“這次,花又是因何而開?”白衣女子呢喃一句,望向滿空桃花。
掌門也一同望着,眼裡多了些如夜色般化不開的憂愁,“你說,如果玉挽真是離的轉世……
“離火會不會再燒一次?”
女子長吟道:“最好,能讓他破障飛升。”
掌門長歎一聲:“難。他無心修道,且如今仙門斷絕已久,天下末法,就連司命也未窺得。”
“未必。”女子語氣淡淡。
天命這種事情也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掌門雙手背後,看着流雲大陸下遠遠亮起的萬家燈火,長歎一聲。
【第一卷绯衣初臨 END】